他又拆開第二封、第三封...每一封都是不同的星圖，相同的結尾。第78封裡夾着一片楓葉标本："今天在師大撿到一片楓葉，形狀像你左手掌心的痣。"第155封的墨水被水漬暈開："聽說你母親痊愈了，我對着仙女座許的願成真了。"

桑沐站在原地，看着周予陽一封封拆閱那些從未寄達的信件，仿佛把自己七年來最脆弱的部分赤裸裸地攤開在他面前。天文館的空調太冷了，冷得她開始發抖。

周予陽突然站起身，從手機相冊裡調出一張照片："去年在智利ALMA天文台，我在訪客簿上寫了你的名字。"他滑動屏幕，更多照片接連出現：帕洛瑪天文台、格林尼治天文台、紫金山天文台...每本訪客簿上都有"S.M."的簽名，後面畫着一顆小星星。

"我答應過..."周予陽的聲音有些啞，"如果你數到366次日落還有話想說..."他的指尖輕輕撫過那些未拆的信封，"這些是..."

"第367封在這裡。"桑沐從錢包夾層抽出一張對折的紙條。周予陽展開它，上面隻有一行字："今天的日落也很美，你要不要來看？"

天文館的閉館鈴聲響了。周予陽将那張紙條貼近胸口，白大褂下的心跳聲清晰可聞。他指向球幕影院："現在能看到雙子座流星雨模拟。"

昏暗的球幕下，人造星空璀璨得令人窒息。桑沐和周予陽并肩躺在傾斜的觀星椅上，銀河在他們頭頂緩緩旋轉。當第一顆"流星"劃過時，周予陽握住了她的手。

"我媽的病好了。"他輕聲說，"梅奧診所的新療法很有效。"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的無名指——那裡空蕩蕩的，沒有婚戒的痕迹。

"我知道。"桑沐微笑，"我訂了《天體物理學報》，看到你獲獎論文的緻謝部分。"那篇論文最後一行寫着："獻給母親，和那個數算日落的女孩。"

周予陽突然側過身，星光照亮他濕潤的眼睛："當年在教室，許遙打斷我之前，我想說的是..."他的呼吸拂過她的睫毛，"我能不能吻你？"

流星雨在他們頭頂爆發。桑沐閉上眼，感受周予陽的嘴唇輕輕貼上她的，溫柔得像獵戶座星雲的第一縷光。他的吻裡有星塵的味道，有七年的等待，有366封未寄出的思念。

"我們的故事，"周予陽在她耳邊低語，"從第367次日落才開始。"

桑沐望向球幕，天文學家們精心編排的流星雨正達到高潮。她握緊胸前的那支鋼筆，知道這一次，星光終于照進了現實。

……

【“第四小世界記憶清零中”】

【清零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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