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語:“你最近怎麼變成小學生了?”反正她的初中學生已經不這樣鬥嘴了。
“可能跟小妹妹在一起,心态也變年輕了?”
這人怎麼變得油嘴滑舌的啊……
雖然蜜罐子确實容易讓人沉溺,她心底知道自己是很開心的,但這個攻勢還是有點招架不住啊。
不禁低頭唾棄自己,嘴炮的功夫一到互動實戰全丢盔棄甲了。
“走快點,咱們趁日頭還沒上來趕緊去把地看了,不然一會兒太曬了。”她自以為不顯山不露水地催促着。
桑吉看着她這副模樣隻覺得可愛,也不戳穿她的羞赧,順着她的口風:“行。”
他的尾音故意拖得長,落在江南煙耳裡莫名有了一種白日調情的羞赧,她悄悄地用手背貼了貼臉,應該沒太紅吧?
不料某人不給她留退路,語調散漫又懶洋洋的:“想什麼呢?臉這麼紅?”
“熱,不行嗎?”她怕被看出來不對勁,語氣微微沖。
說完她就後悔了,旁邊的人緊接着也沒了聲,她更慌了神,揪着衣角不停反省自己,是不是太兇了?人家就是單純關心,是自己思想不純潔,這個遷怒太無緣無故了。
“你……”
“熱就走慢點。”
異口同聲。
還願意說話?而且還能遷就她蹩腳的借口,那是沒事了?江南煙松了口氣,吓她一跳。
不禁懊惱,喜歡人這種患得患失,胡思亂想的感覺真是……
讓人又愛又恨。
以她對心理學學習内容淺薄的認知,她覺得自己應該去學一下的,好歹不用提心吊膽了……
被自己簡單的腦回路笑到了,她忍不住噗嗤出聲。
桑吉本來覺得自己有點搞清她在想什麼了,這會兒看她莫名其妙笑了又覺得自己還是高估自己了。
誰說都是90後就沒有代溝的?
索南家不遠,走了一會兒就到了。
本來是她落荒而逃似的走在前面,但等到需要敲門的時候她還是不得已站在那裡等他跟上來敲門。
雖然做老師了,但還是無法掩蓋她内向的本質,對主動跟人交流這件事她還是挺排斥的。
桑吉知道她的尿性,知道她在等什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神裡仿佛寫着:這會兒不硬氣了?
這是赤裸裸的嘲笑,她握緊了拳頭。
不過與跟不熟悉的人尬聊相比,這份氣她還是先受着吧。
慫包一下子就權衡利弊地妥協了。
他心裡有度,剛才調戲夠了,這會兒也不再端着逗她,直接上前一步敲門開口:“莫拉,你在家嗎?我阿依做了點青稞餅給您拿來嘗嘗。”
小貓逗多了會想要躲起來,不過雖然知道這個道理,但他覺得自己在這種時候就是個沒有理智的毛頭小子,根本克制不住。
估計是聽出桑吉的聲音,屋裡蹦蹦跳跳很歡脫的聲音愈來愈近:“桑吉大哥我來啦。”
打開門流程式熱情地招完呼就伸手去抓盤子裡的餅:“快給我嘗嘗莫拉做的青稞餅,饞死了。”
桑吉沒躲過他的眼疾手快,隻好皺眉嫌棄:“也不先洗個手。”
索南含糊不清地辯解了一段,但他大口大口塞着餅,桑吉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什麼?”
他本想咽下去再重複一遍,結果身後的江南煙探出個頭開始翻譯:“剛才聽到有青稞餅,我來開門前就火速去洗了個手。”
索南正好咀嚼完這一口,驚奇地看向她:“江老師,你也在?”
不怪他看不見,實在是兩人的體型差有點大,江南煙如果沒有特意探出頭,則是嚴嚴實實被桑吉擋住。
“對,桑吉說要來看實驗田,我就順道跟着來了。”她從他身後站出來。
“行,進來坐坐吧。”他帶着他們往裡走。
“所以你是怎麼翻譯出來的?”桑吉低頭小聲地在她耳邊問。
他是真的好奇,他算是看着索南長大的,都沒能練成這樣的默契,這樣的功夫。她才教了他多久啊,就能譯個十成十。
她無奈扶額,誰知道呢?來之前也沒人告訴她當老師要修煉出這樣的技能,尤其是當班主任。
當學生哭哭啼啼舌頭都捋不直的時候來找你,你必須得快刀斬亂麻,迅速get到他們的意思,然後處理好,不然隻會了化小事,小事化大……
桑吉聽了,心疼地抽出手拍了拍她的肩。
她來到這裡後的辛勞有目共睹,本來就瘦的姑娘即使現在每天好吃好喝,仍舊日漸消瘦。
“不過還好,挺有意思的。”至少很鮮活,哪怕沒那麼完美,但一切都不是死氣沉沉的模樣。
他沒來得及接話,索南奶奶就走了出來:“吃過早飯嗎?要坐過來一起吃點不?”
“不了奶奶,我們現在要去田裡了,你們先吃,”他放下手中的盤子,招呼着,“盤子待會兒讓索南有空拿回去就好了。”
“行,”聽說他們要去田裡,奶奶就沒再留人,“你們做正事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