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跑起來!”她惱羞成怒,注意力又放回馬上,“把你甩在後面。”
“好好。”他不再逗她,停下腳步,耐心地給她講解要領。
先從直線慢步開始。
“剛才說的懂了嗎?我放手你試試?”他剛才一直給她拉着缰繩,這會兒要物歸原主。
“你先别松手,我怕呢。”她委委屈屈地叫停,不見方才的雄心壯志。
“馬會慢慢地走,跟剛才是一樣的感覺,隻是換成你自己掌控罷了,”他的聲音溫和,像是在撫平她的恐懼,“不用怕,我一直在你旁邊保護你。”
不過他突然覺得江南煙的反差真是太大了。心裡默默地想,她也就這會兒“表裡如一”了,平常一講起話來,盡讓人招架不住。
“那我開始了?”她接過缰繩,輕輕地晃動。
不知是哪觸動了珍珠的神經,它突然大幅度地擡了下蹄子。
“啊啊啊啊救命……”江南煙吓得叫出聲,下意識側身去摟桑吉的脖子,這個姿勢讓她整個人更加下滑。
桑吉連忙接住她,防止她掉下去。
她順勢像考拉一樣纏了上來,緊緊地環在他身上,臉跟着埋進他的脖頸裡。
柔軟的觸感讓桑吉先是一怔,随後察覺到肩頸處的濕意,他也顧不上在意這親密的姿勢,慌手忙腳地安慰:“沒事沒事,隻是剛才你拉的角度不對,扯到珍珠脖子了,它小小地表達一下不舒服,沒有傷害你的意思。”
“哪裡是小小?它明明是要把我扔下去,”她抽抽嗒嗒地反駁,“我都感覺出來了,它揚的是前蹄,肯定是要趁我沒坐穩把我滑下去。”
“好好,是它不對,不該這樣對你。”他順着她的話說。
“你這樣可不行,颠倒黑白,明明是我扯到它脖子了,是我不對。”江南煙聽他順着自己,感覺自己有人撐腰了,又開始反思自己。
“好好,我們小皇帝說得都對,”聽着她濃重的鼻音,他軟聲軟氣地哄,“所以不然你先下來?”
江南煙這才擡起臉,意識到兩人現在的親密,忽然感覺珍珠突然的大動作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這下真給自己撈了個大的。
她在心裡暗爽,隻是可惜了他現在要讓她下去。
桑吉看她一張小臉因為憋悶在脖頸處抽噎而顯得紅撲撲,一時愣了神。
江南煙見他一直看着自己,以為是自己哭得太醜形象毀了,連忙用手背胡亂擦了下眼淚。
但眼眶還是紅紅的。桑吉忍不住想,像個易碎的瓷娃娃。
“你放手啊。”她要跳下去時發現他的臂膊還是緊緊抱着她,掙紮了兩下也沒掙脫開。于是在出神的他眼前晃了晃手。
“哦哦,抱歉。”他回神,連忙臉色尴尬地把她放下。
“你剛才看什麼呢?”江南煙心裡有些挫敗,自己一點吸引力都沒有嗎?他抱着她居然還能走神?
“沒什麼。”桑吉懊惱地摸了摸脖子,隐藏了下來。畢竟總不能說他看她的臉入了迷。
她有點不開心地“哦”了聲,尋思着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是她平時表現得太神經了?他喜歡淑女範兒的?
“那還學嗎?”他扯開話題,打斷她的思緒。
“不學了,”她頭搖得像撥浪鼓,“太吓人了。”
但又不想就跟他斷了這條絲縷,于是留點餘地:“今天先不學,先緩緩,下次再學。”
“行吧,”他點頭,“那我們把珍珠牽回馬廄,然後回去吧?”
他覺得自己需要一點時間來清醒一下,今天實在太莫名其妙了。
“啊?”這麼快就結束了?她現在反悔說自己要繼續學可以嗎?江南煙欲哭無淚,“不然我請你吃個飯?”
“村裡沒什麼餐館。”變相的拒絕。
她假裝聽不懂:“那城區肯定有吧?”
她盼着這個“約會”盼了這麼久,結果就這麼匆忙結束了?
“太遠了,坐車很麻煩。”
“那我來甘薩一周都還沒去城區逛過呢,你就當陪我了好不好?”她已然是死纏爛打式地撒嬌,才擦去的眼淚仿佛又在眼眶裡打轉。
桑吉看着她可憐巴巴的眼睛,下一秒鐘就要心軟答應了。突然,口袋裡的手機響起了電話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