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天早上被借去隔壁支教點幫忙,深夜才回來,一回來就從代他班的副隊那裡得知他不在的這一天發生了這麼多事。
不過他的消息還滞留在江南煙被迫和馮虹換班那裡。今早一起來,他就急匆匆趕過來,試圖為江南煙伸張正義。
你大爺的。江南煙想口吐芬芳了。真是就怕人又笨又勤快啊。
誰跟你南煙啊?跟你很熟嗎這樣叫我?
本來她已經順利拿回一班的所屬權,還順帶搞到了點馮虹的心虛。
利用着這點心虛,就算她們的關系再也回不到以往和諧的狀态,馮虹沒事也會繞着她走,她從此可以讨得清閑。
結果這個男的橫插一腳給她搞這出?
顯得她昨天大膽開麥的行為狹隘又龌龊。
這個理由和稱呼還會讓大小姐覺得自己故意拉幫結派孤立她。
果然,她一回頭就看見了馮虹怨毒的眼神。
周隽還朝她投來了“你放心,一切有我”的眼神。
江南煙絕望仰天,誰來救救她啊?她快碎了。
隊長見有人出來打圓場,連忙就着台階下了,順便宣告這件事到此為止,以後不能再更換班級,大家都認真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人群散去,周隽向她走來:“南煙,不客氣。”
還成她欠他一個人情了?
她又想問候他祖宗了……
不僅如此,她用餘光瞥了一眼周圍。
果不其然,大家都偷偷關注着這邊的動靜,她從此從低調安靜的江老師變成八卦漩渦的中心。
她站起來咬牙切齒:“勞煩。”
而後坐下洩憤般地在紙上重重劃了幾筆。
拿起手機,正巧桑吉回複她:【拿下那幫小鬼頭啦?】
她沮喪地趴在桌上回複:【很好,賠了夫人又折兵。】
【怎麼了?】
【沒事。就是為某些人的愚蠢買單了。】
她本來興緻勃勃想和他分享自己鬥智鬥勇的事迹,但現在丢盔棄甲的場面讓她覺得着實丢人。
而且她細思,覺得還是不要過早暴露自己黑蓮花的本質了,免得他從此疏遠她。
感受到她不欲多言,桑吉不好再問,隻道:【有什麼問題可以随時聯系我。】
看到這句話,她的氣壓更低了,感覺他們好像隻是可以聊正事的普通共事關系。
但一想到事實如此,她更氣了。
下一節有課,江南煙調整好自己的情緒,面帶微笑走進班級。
她很清楚,無論遇到什麼煩心事,都跟學生無關,他們理應上到高質量的課。
——
重新拿回一班後的當天她就趁着課間去班級裡宣布她重新擔任一班的班主任,并臉色嚴肅地警告他們不準遲到,表示自己不會像馮老師一樣心慈手軟。
接着她着手安排和各個學生談心的日程。
首先必然是昨天帶頭反對她的“小頭目”,普布。
她在把他叫來談話之前特意查看了一下資料表裡他家的地址,用地圖軟件搜索了一下那裡距離學校的腳程。
撐死了也就十分鐘。
一切準備就緒,她在下午的自習課把他叫出來。
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大個子,她在心裡默默想,怪不得可以做“大哥”……
意識到自己又跑偏了,她連忙拉回思緒正色:“普布,你今天早上遲到了?”
他滿臉不在乎:“我都罰站過了,你還要怎樣?”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遲到?”
“我都說了,我們山裡路比不得你們城裡的,聽不懂人話?”其實他被父母逼着按時出門了,但自己故意在路上逗留了一會兒。
江南煙沒有被他不尊重的态度激怒,甚至越來越平和:“我查了一下,你就住在三鄉村,哪來的山裡路?我需要更合理的理由,不然遲到這件事就沒有下次。”
謊言被戳穿,他沒有半分不好意思,反倒更理直氣壯:“我來學校也學不到什麼,來那麼早幹什麼?配合你們演戲?”
果然真如桑吉所說,他是對那些渾水摸魚的老師不滿。
“昨天我們班上了六個科目的課,你聽了幾節?”
“我每節都坐在教室裡了。”他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偷換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