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學生會，兩個沒有加入社團的家夥率先進入學生會，并且齊齊坐在桌子底下。
兩人并排坐在狹窄的空間裡，石上優看着笑眯眯的豐川鈴，不确定地問：“這樣真的很好玩嗎？”
“好玩啊。”豐川鈴語氣輕快，“這是傳說中的石上視角！”
“石上視角是什麼鬼？又不是遊戲……”
“但是我覺得很有趣嘛！”豐川鈴擡手摸了摸在頭頂投下陰影的木制桌面，觸手細膩溫潤。
而且狹小的地方，像是一個小小的世界，不受外界幹擾，有種别樣的安全感。
石上應該是喜歡這種感覺吧？
之前一直在這裡面打遊戲，大家很努力才讓他敞開心扉，成為能和大家一起坐在沙發上的同伴。
有種攻略成功的感覺？
話說之前的遊戲她還沒攻略完成，明明都放出豪言壯語了……
就在豐川鈴走神的時候，石上優鼓起勇氣問了那個一直困擾他的問題。
“之前你不是喊我‘優’了嗎？為什麼後面又變成‘石上’了？”
“那個啊，我原本很自信覺得你一定會立刻答應的，結果你竟然遲疑了！”
“我……！”
豐川鈴雙手捂住臉，打斷他的話：“感覺好羞恥啊，我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了！”
石上優的良心在痛：“對不起，我當時……”
然後他又被打斷了。
豐川鈴放下手，露出下面燦爛的笑臉：“所以我決定暫時不提這個會讓我尴尬的稱呼。”
看着她的嬉皮笑臉，石上優：“……”
半晌，他開口：“之前我就覺得不對勁了。”
石上優突然越過了安全距離，溫熱的氣息輕輕靠過來，點燃了臉頰和耳朵的溫度。
豐川鈴又覺得這樣狹小的空間不太好了。
她克制住想摸耳朵的手，臉頰的熱度、心跳的頻率迅速恢複正常，她看起來又是個乖巧平靜的小姑娘了。
“怎麼了嗎？”
緊盯着她的石上優更清晰地注意到不對勁，他輕輕戳了戳她的臉：“你之前臉很紅吧？還很慌亂，結果一晚上過去就淡定地不得了……”
這個人有太多前科了。
因為石上優是知道真相的那一個，所以豐川鈴表現得非常肆無忌憚，次數多了他也長記性了。
“你‘作弊’了吧？”
豐川鈴有點心虛地眨了眨眼：“這怎麼能叫作弊呢？我隻是能這樣做，所以就做了而已。”
“那為什麼這麼做呢？”
因為……
雖然看到石上因為自己害羞臉紅或者開心地笑，心裡就會有種滿足感。
但是換作自己的話，那種全身心被另一個人牽動無法冷靜思考的感覺，雖然心動卻也令人不安。
這種理由很難說出口吧！
顯得她既奇怪又雙标。
豐川鈴罕見地回避了問題，沉默應對，眼裡滿是糾結。
石上優之前就在思考豐川鈴是不是真的這麼做了以及背後的原因，多少能猜到一點。
“我想要看到更多你喜歡我的反應……隐藏起來的話就太不公平了吧？我想看！不能隻有我一個人意亂情迷的！”
石上優一開始還有點害羞，說到後面越來越理直氣壯，眼神堅定地像要入黨。
這個人一副義正辭嚴的樣子在說些什麼鬼啊？
國文老師必須把他拉回去重造，日本人必須含蓄說話才可以！
“但是萬一我在多巴胺、酚胺、内啡肽……的作用下沖動做事了怎麼辦！”
這一連串讓石上優聽得一愣一愣的：“你還認真搜過……話說你真的能分泌這些啊？”
“當然了！雖然是模拟的，但反應是一樣的啊！”
石上優頓了一下，說：“沖動什麼的無所謂吧？”
昨天又是在學生會室表白，又是毫不遲疑地說了在交往的事情，甚至直接在家門口撲上來，牽手什麼的也沒見她猶豫……
石上優都被她的勇氣震撼傻了，實在不明白她還有什麼好怕的。
“有所謂!萬一我沖動之下做出了糟糕的事情呢？”
石上優企圖說服她：“不會有那種事情的，我們已經交往了！”
“我說的是更無法挽回的事情！”
更無法挽回的事情……
——彌子好可愛，想和彌子永遠在一起。
——彌子好像一個小蛋糕，真想一口吃掉！
——啊啊啊有什麼辦法可以永遠不孤單一人？
……
過往的話語像幻燈片一樣在石上優的腦海裡反複播放。
這個……
确實不可挽回。
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說：“吃人是不行的……”
“啊？”
“你不是說這個嗎？”
“當然不是，雖然有時候會有這種想法但隻是想法啊，沒事誰會真的那麼做。就算我和普通人不一樣，可以把吃掉的食物永遠留在肚子裡也不行，會腐爛的！而且就沒辦法交流了！”
“原來你真的思考過這個問題啊！話說為什麼這種時候突然講科學？”
“因為我是布偶，不是冰箱啊。”
就算是冰箱也不可能保證食物永遠不變質……
石上優意識到話題越扯越遠了，他自覺肩負着回歸正題責任。
“既然不會那樣，就完全沒問題了啊！我們是情侶，沖動之下做什麼都是可以的！”
“真的嗎？”
石上優堅定點頭：“真的。”
其實豐川鈴自己也不知道不可挽回的事情是什麼，她隻是不喜歡那種腦子混沌的狀态，擔心自己做錯了什麼導緻現在擁有的一切會如水中泡沫般消失。
“這樣啊，什麼都可以做……那好吧。”
自己的話被重複了一遍，從沖動中回神的石上優才發現有點不對勁。
其實也不是什麼都可以做。
難道說他即将率先嘗到了沖動做事的“苦”？雖然在此之前他已經嘗過無數次了。
這個氛圍……是要親親嗎？
幾秒鐘的思索之後，豐川鈴擡起頭：“那我要捏捏你的臉。”
剛剛還有點緊張的石上優：“……哦，你捏吧。”
得到同意之後，豐川鈴直接上手。
先是戳了戳，然後開始揉揉、捏捏。
就手感來說，人類的臉好像都差不多。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們肌膚狀态很好，柔嫩光滑，蘊藏着生機勃勃的青春活力。
和其他人一起玩的時候也會捏捏臉，但是都不敢用力，力度局限于隻是摸摸的程度。畢竟人臉上皮膚很嫩，稍微用力就會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