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人類在世界眼裡是什麼樣的定義,反正他覺得豐川鈴完全就是人類,從看不見的靈魂上,從隻能感受到的靈魂上。
這是他從日常相處中認識到的豐川鈴。
不知道那個神所說的“感覺夠了”是什麼意思,祂和豐川鈴的相處聽起來總帶着随心所欲的松弛感,不靠譜,卻有安全感。
隻是他越來越後悔當初沒有了解清楚,以至于現在擔心不已卻無從下手。
他算是一個比較敏銳的人,但很少故意去幹涉他人的事情,喊豐川鈴一起去看演唱會也是深思熟慮了很久。
這不是匿名送一封鼓勵信,不是悄悄撕掉别人身上的小紙條,帶着不署名的安全感。
硬要說的話,這更像是當初幫大友京子出頭,覺得這是别人的事,擔心自己多此一舉,擔心自己自作多情,又覺得必須要這麼做。
幸好,豐川鈴總是會回應自己。
似乎無論做什麼,她都會認真對待,事事有回應,事事有反饋,有種被重視的心安。
就像現在,豐川鈴聽到她的話,眼睛就越來越亮,然後又把頭埋在他胸前,左右來回地蹭,像在甩幹水的狗狗,腦袋要晃出殘影。
蹭了幾下,她也捧着石上優的臉,大聲地說:“我也喜歡你!超級喜歡你!”
石上優突然意識到這是在家門口,大庭廣衆之下,還是自己家旁邊,怎麼也不是個适合搞這些的地方。
要是以前,自己碰見了這場景,少說也要詛咒個一萬句。
他趕緊按住了要蹦起來的豐川鈴,小聲說:“等一下,等一下!會被人家聽到的,先進去在說!”
豐川鈴自有一番邏輯:“進去就可以了嗎?”
見石上優點頭,她興沖沖地把他拽進門。
門被關上的那一刻,石上優的背緊繃起來,又慢慢舒緩。
這是他第一次去女性朋友家。
也是第一次來女朋友家,想到這個事實,心就忍不住雀躍起來。
出乎預料地,這裡很簡潔,和豐川鈴給人的感覺不太一樣。
客廳很寬敞。
布局看起來像是在日本做了個大衆調查,選出來最不被讨厭的類型,而且幾乎沒有使用過的痕迹,像是定格在了剛裝修好的那一刻。
石上優猜豐川鈴不喜歡這裡,因為這裡散發着她會讨厭的冰冷氣息。
豐川鈴本人正像個興奮地原地團團轉的的小棉花糖博美,看也不看四周,直接領他上樓。
“等等,就這樣直接就上樓嗎?”
“畢竟我在常用的地方基本上也就隻有卧室廚房之類的,别的沒什麼好看的吧?”
“那你供奉那個神的房間是……?”
“那個啊,也是常用的房間啦,早晚都回去。石上你想要去嗎?”
“嗯。”石上優點頭,“因為是讓你我相遇的,很重要的存在。”
豐川鈴摸了摸臉,感覺有點燙:“這樣啊,确實很重要呢……”
下一秒她又面色如常:“不過就算你現在去也不會碰到哦!她最近都沒有出現。”
她想仔細問問怎麼能夠變成真正的人,可是自從那次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祭品總是在不經意間消失不見。
應該有好好在吃吧?
随心所欲這一點倒是很符合神的身份。
雖然她也不太懂所謂的神應該是什麼樣子,但海帶一定是非常好的神明。
溫柔如皎皎明月,自由如山野之風。
“隻是祭拜一下。”
話剛說完,石上優就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因為是今天臨時起意,他沒有準備祭品。
當他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豐川鈴顯得很淡定,表示自己家有一堆海帶喜歡的祭品。
石上優對此有印象:“甜點?”
豐川鈴點頭,補充道:“還有其他的。用那些就好了吧?”
“不行。”石上優搖搖頭,“那樣就不算是我的心意了。我想要正式地、親自去感謝。”
然後他看向豐川鈴,眼裡含着期待:“一起去嗎?”
“這算是約會嗎?”
石上優猶豫了。
他确實抱着多多相處的心思。
但是約會,第一次約會,他更向往遊樂園、海邊、電影院之類的經典約會,有儀式感。
想想就覺得很浪漫,嘿嘿……
石上優:“算是第一次不正式的約會?”
“雖然不太正式,但怎麼都不算第一次吧?”
之前兩個人也經常因為各種原因出去玩。
石上優辯解:“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還是不一樣的!”
“這樣啊,因為是談戀愛前,所以不算約會。”
石上優連連點頭。
豐川鈴牽起他的手。
明明形狀不一樣,有各自的起伏,握在一起的時候卻像天生如此般契合,人類是故意把手長成這樣的嗎?
她笑道:“那這個就是第二次牽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