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人輕握住了他的手,對對面的人故作輕松地說道:“不是叙舊麼,哪有這麼叙的。我來之前就看你們氣氛不對,來之後怎麼還是這副樣子?”
南挽認命般點點頭,長歎一聲,拍了拍腦袋,繼而強硬地轉過話題:“欸,大影帝,我一直都挺好奇的,你一個影桂獎能拿多少錢啊?我前兩天才聽顔姨提起你又拿獎了。”
“守财奴,這是機密。”
“阿雨你閉嘴,誰知道他賺錢是不是為了養你。”
“我看上去很缺錢?”
“你默認了!”“你少扯!”
“你不喜歡我養你嗎?那我你養我吧。”“你也有毛病?”
“看看,我才發現你倆早已不知何時握上的手,哎唷——”“你撒開。”“不要。”“祁宿!”
“啧啧,我要告訴小雲朵去。”“誰是小雲朵……哇,你也好意思說我和阿雨。”“我沒允許你這麼稱呼我。”
“所以到底能賺多少嘛,我隻是想提前打聽一下,萬一我以後轉型當演員去了呢!”
祁宿想起之前空降他們團綜時的演繹環節。
“你那演技,建議多加斟酌。”
“噗,被影帝噴了呢挽挽。”
“喂!……好吧我也覺得我演技好爛。”
藍毛貓貓耷拉着腦袋,略顯受傷的樣子讓人很難忍住不去揉揉他的臉蛋。
“我在思考一個問題。”
每當連知雨說出這句話,和他相熟的人都知道他早就打好算盤了。于他而言真正值得思考的,大概隻有一些哲學巨擘的思想理論而已。
“你和小雲朵,是怎麼做到在失聯兩年後,不約而同都想着轉型的?啊不,他那個算轉行。”
他似有若無地笑着,故意咬重“小雲朵”三字。果不其然貓貓瞬間紅了臉,支支吾吾:“我,我挺受顔姨喜歡的,她想着這樣也有個照應……”“好一個子承母業啊。”“那,那我偷偷和你們說,不準跟任何人提起,我可信任你倆了。”
南挽磕磕絆絆講的時候,祁宿毫不掩飾早已看透的笑意,連知雨則擡手虛掩下半張臉。終于說完,兩人默契地鼓起了掌:
“哇,天哪,好意外啊,恭喜恭喜。”
談天的被迫中斷,是顔安娴一通電話,讓南挽趕回去練舞:“小祖宗,明天打歌舞台你是一點不上心啊。”“我和阿雨宿哥在一塊兒呢,顔姨~”“什麼,你說什麼?”“壞了這個好像不能說!”
匆匆挂掉的貓貓尴尬地抿嘴而笑,往外挨了挨,撂下一句話撒腿就溜:”那啥,我走了,祝你們99哈!”
「好想打人。」
連知雨默默攥緊拳頭。
“其實我剛剛也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祁宿把腦袋靠在他肩側,唇齒間流走的風在他頸間蹭着,“你說你要是轉行當編劇該多好,要是你寫劇本我一定去當主角。”
“你把腦袋挪開再和我說話。”“啊,我忘了你很怕癢。”
于是他又把腦袋擺正。
“所以你不考慮嘛?”“我不擅長寫劇本。”“文筆好不就是了,這有什麼的。”“我從不做沒底氣的事情。”“你們文學也分得這麼清嗎?”“不然……算了,不想和你這種理科男多嘴。”“我隻是想問問你嘛。”
祁宿語氣粘膩,纏着不放。連知雨瞪了他一眼,無可奈何接着解釋:
“寫詩和寫文章、寫劇本都不一樣。我習慣了循規蹈矩,詩的格律限制讓我深感熟稔,所以在别人眼裡我很擅長寫詩。而劇本這些,想象力需求太高了。”
「我的所有發散思維,似乎在那一年之後,就注定會散失殆盡了。」
其實他還是有點難過,他從來不願承認身世的揭曉會是這樣一件令他難受的事情。
“哪能這麼想啊,你所有詩我都認真讀過的,明明很浪漫……特别是之前那首。”
祁宿嘟囔了幾句,心有不甘,“隻有你自己覺得不擅長而已。”
“當初寫詩,也并不是為了被誰認可擅長與否。我可以答應你的是,倘若有必要,我會考慮嘗試編劇的。”
“記住了,你的處女作我可笑納了,就像——”
還來不及說完,他的嘴就被一旁紅溫的連知雨用手捂住了,漂亮的金瞳不失怒氣:“改掉你口無遮攔的壞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