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可是福爾摩斯!比起知名度沒那麼高的美國開拓時代的傳說、距離他們太過遙遠的印度神話史詩,書籍被翻譯為許多語言、被翻拍成無數版本的電視劇和電影的咨詢偵探的名号才更加如雷貫耳。
史蒂夫中肯地糾正克林特的發言:“但對于很多癡迷他的人來說,夏洛克·福爾摩斯并不是一個虛構的人物。”
“好吧好吧,”克林特舉手投降,“就像我們不能告訴小朋友們迪X尼的玩偶裡面其實是個滿頭大汗的真人一樣,對嗎?”
這是什麼奇怪的比喻?
娜塔莎打斷他們的争論:“你們以後有的是機會談論這些話題,現在我們該降落了。”
史蒂夫起身站到娜塔莎身後,透過玻璃看見斯塔克大廈的停機坪上正站着哈皮提前接過來的羅珊妮和保羅,還有已經被他們遺忘的可憐的彼得。
複仇者帶着羅珊妮離開紐約前不管彼得怎麼保證他不會四處散播“鋼鐵俠和美國隊長綁架無辜女性”的流言,還是沒能逃脫被看管在斯塔克大廈的命運。不過羅珊妮向他保證不會克扣掉任何一分錢的工資後,彼得隻能不情不願地把這次無妄之災當作一次帶薪休假了。
“Master!”保羅開心地跑過來抱住從戰機上跳下來的藤丸立香,得到了一個溫柔的摸摸頭後才轉過頭向迦爾納和特斯拉打招呼。
彼得自以為隐蔽地盯着看上去比自己還小上幾歲的藤丸立香悄悄打量。這麼年輕就能和美國隊長和鋼鐵俠一起保護世界嗎?他有些震驚也有些羨慕地想。
托尼走過來點了點藤丸立香的肩膀:“來和我們一起吃個晚飯嗎?”
藤丸立香看了眼時間,搖搖頭拒絕了這個邀請:“等會兒打掃完家裡的衛生我還想去附近的超市給迦爾納買一點生活用品。”再耽誤一會兒時間就有些不太夠。
“真是遺憾,J剛剛在一家五星級餐廳下了訂單,”托尼聳肩,“我讓哈皮送你們回去。”
目送毫不知情地哈皮載着随便一根小指頭就能捏死他的一車從者彙入紐約的車流,史蒂夫轉過身拍了拍手:“好了夥計們,我們還有些工作需要處理。”
*
夜晚,皎潔的月光透過窗簾之間的縫隙灑在床邊,隐隐約約映照出蜷縮在空調被裡的身影。寂靜的房間裡突然傳來一聲木門被推開的“咯吱”聲,一隻穿着白色小狗圖案的拖鞋的腳輕輕邁了進來。
迦爾納一氣呵成地完成推門、關門、走到床邊坐下的動作,從始至終都沒有驚醒躺在床上的藤丸立香。
睡着了的女孩臉上沒有了白日裡時常保持着的笑意,眉頭緊皺出幾道深刻的痕迹。
一定又在做噩夢吧,迦爾納低垂着雙眼想。
他們的禦主意志強大、勇往直前,同時也有着一顆比任何人都善良和敏感的心。但這樣美好的品質現在卻成為了她的負擔。
迦爾納伸出手觸在藤丸立香的眉心,指尖凝聚起一團冬日暖陽般的熱意。在夢魇中掙紮的女孩下意識微仰起頭,讓自己能更加貼近這股熟悉的溫度。
這是他們在互相陪伴的時光裡養成的小習慣。
在剛走上拯救其他世界的路途時,藤丸立香産生的負面情緒總是大于正面情緒。最艱難的适應期裡,無數沒能成功拯救的生命化為沉重的負擔不斷壓迫着她的神經。悲傷、惱恨、抑郁種種負面情緒化作無孔不入的冰冷夢魇,讓藤丸立香的精神狀态一度處于崩潰的危險邊緣。
也許是受此影響,藤丸立香那時候召喚出來的從者大多擁有讓人産生積極情緒的能力。比如能為她的心靈指引方向的聖人聖女,或是為人類驅散黑暗與罪惡、帶來光明與溫暖的「太陽」。
和神王奧斯曼狄斯不同,迦爾納身上沒有絲毫會讓人産生距離感的氣質。藤丸立香很難想象自己趴在法老王膝頭尋求安甯的場景,卻能靠着迦爾納在如太陽般暖融融的氣息包裹下擁有一場難得平靜的睡眠。
神之子看向她的視線總是溫暖的。就好像藤丸立香依然是被所有人珍視的迦勒底最後一名禦主,而不是現在背負着太多艱難前行的異世旅者。
後來即使藤丸立香學會了如何在漫長的旅途中保持樂觀的心态,迦爾納也一如既往地陪伴在她的身邊。
白發從者認真地向她許下諾言:“隻要你還需要我,我就會毫不猶豫地回應你。”
女孩緊皺的眉頭漸漸散開,呼吸也變得綿長平和起來。迦爾納收回手,替她将重新蓋好被子。
一夜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