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

“校門口有人等你過去。”郃擇零挂了電話，對芮聆說。

“我？”芮聆指自己。

“嗯，快去。”他點頭。

郃擇零的話她還是信，平時他玩笑開得恰到好處，認真起來挺讓人有信服力。

芮聆給一行人道了别，往校門口走。

出了大門，一輛商務車停在門口，亮着車燈。看到芮聆出來，司機降下車窗，指了指後座。

她走近，從後門上去。

一個女生披着長發，戴着口罩靠在背椅上，手上的iPad 亮着光，聽到了開門聲，她擡眼看過來。

芮聆關上門，坐下問：“一荼學姐？”

女生摘下口罩，露出清冷靓麗的臉，就是司馬一荼，此時皮膚白皙，沒有瑕疵。

“你的傷……”芮聆的關心還沒出口就被打斷。

“我沒過敏。”她把iPad 放在兩人中間，點開了自己校園網的主頁，“我在網上發了我芒果過敏的事，不過僅高二組團可見。”

芮聆看着她滑動的手指，心下已經了然，“所以你是故意的？這麼做就為了……”

“請君入甕。”

司馬一荼接上那句話，然後關了屏幕，車裡亮起星空頂，襯得她側臉輪廓線條淩厲美豔，“這幾天學校頻頻有女孩出事，都是跟郃擇零有關，你應該也發現了……其實，我也是通過這個認識你的。”

“認識我？”

“嗯。”她莞爾一笑，“你們年紀因為情書被針對那女孩，我本來沒太放在心上，隻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直到那天下午在樓梯間聽到你和你朋友在聊，你的邏輯清晰缜密，推斷出不是她個人所為，我才去查了一下，還真有點蹊跷。”

“你當時在我們後面？”

“可能有些冒昧，我一直跟着你們下了樓梯。”司馬一荼傾身，把手搭在芮聆的膝蓋上，“芮聆，你很聰明，也懂分寸，我很喜歡你。”

她說着，從旁邊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錦盒，遞過去：“這次來就是為了給你這個，恭喜你成為譽禮第14屆校運會火炬手……當然，也是第一個棕色領結的火炬手。”

芮聆接過盒子，說：“謝謝，但這本來屬于郃擇零的。”

“他不是那麼謙讓的人，這隻能說明你不一般，對他也不一般。”

“可是……”

“好啦，你們之前的事，他想說他會親口跟你說的，不早了，快回去吧。”

芮聆沒再多問，打開門下車，剛準備關車門，忍不住提了一句：“學姐，你知道那個人是誰了嗎？”

那個在幕後傷害了許多女孩的人。

司馬一荼把長發撩在肩後，溫柔的目光一寸寸涼下去：

“已經猜到七八分了，還差三四個監控要查……我确定了會告訴你的。”

……

芮聆到家時，卧室亮着暖黃的光，透過門隙鑽出來，還能聽到點輕微聲響。

她皺了皺眉，推門進去……

“小鹿？！”

隻見鹿绻甯十分熟練地靠在芮聆的枕頭上，手上抱的是她的遊戲機，嘴裡叼着她床頭的牛奶。

“大小姐，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嗎？”鹿绻甯指了指牆上的時鐘，“我從下午六點就在這個床上了。”

芮聆哭笑不得：“你提前過來，怎麼不給我說一聲。”

“我這不是想給你個驚喜，還提前請了假。”鹿绻甯把床上的睡衣塞在芮聆懷裡，催促道：“快去洗澡，我已經洗幹淨在床上等你了。”

“我服了……”

“待會兒我們看足球賽，昨天的回放，我猜你肯定沒看。”

“昨天？我都不知道。”

鹿绻甯“哼”了一聲，嘟囔了一句：“大忙人”。

等芮聆洗完澡換好衣服，擦着頭發坐在床的另一邊，桌子上已經擺了幾份輕食和蔬菜汁。

芮聆拿起一瓶胡蘿蔔汁，看了看色澤：“好健康啊。”

“我最近在減肥。”鹿绻甯笑着回，用手機投屏足球賽，“這兩年殺出個天才少年，和我們一樣的年紀都能奪冠了。”

“他啊，上次看過幾場，過人如麻，最後還轟出一腳世界波。”

閑聊了幾句，球賽開始，芮聆抱了個筆記本電腦擱在腿上，偶爾擡頭看一眼投影，不知道一心幾用。

鹿绻甯撐着頭，無由頭地冒了句：“你知道嗎？簡浔年還在跟我暗戳戳的打聽你。”

簡浔年？

電腦投射的白光照亮芮聆皺起的眉。

“你不會忘了吧？”鹿绻甯撐着被子坐起來，“就是從初中一直追你到高中，那個天天給你送牛奶的。”

芮聆慢慢舒平了眉頭，恍然大悟過來：“他啊……你讓他向前看吧。”

“不是我說，放眼整個江南，他夠完美了吧。”鹿绻甯掰着手指數着，“長得帥，脾氣好，家境、成績樣樣不差……到底哪裡沒有吸引到你。”

哪裡沒有吸引到……

芮聆的頭從電腦裡探出來，認真思考了一會兒，說：“我覺得……他少了點靈魂高度。”

“什麼意思？”

“就是，魅力值不夠。”

說完，芮聆又把頭埋了下去。

“你看什麼啊，一直盯着這破電腦。”鹿绻甯靠近，把頭探過來。

“就是我們國慶收假要月考了，語文老師發了篇去年的作文範文給我們參考。”

鹿绻甯貼過來，剛好開始看最後一段。

開頭就是：

我隻做絕筆，掙脫冬天寂寥的枷鎖，與世界共享葳蕤勃發的春天。

“這範文寫的還挺有深度。”鹿绻甯感慨一句，看得有了些興緻。

芮聆滾動鼠标，認認真真地看着，直到結尾。

在文章最後留白處，右下角留名：

原高二（1）班

郃擇零

鹿绻甯慢悠悠地感慨：“哦……有靈魂高度的魅力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