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郃思霖邀請我參加她生日會,就在明天。”芮聆回複着,順便點開那條未讀消息看,估計是焦千池,終于想起來報備。
鹿绻甯沉默了一陣,才發出長長的一陣“哦——”,好像終于想起什麼,緊接着問:“就是之前你說的可愛的後桌?你不是說她還有個哥哥,衆星捧月的,長得帥不帥?照片發來看看。”
“她哥……”芮聆正好點開微信界面,頂上消息不是來自焦千池,昵稱是“zero ”,是郃擇零……
“她哥怎麼了?怎麼說到一半停了。”鹿绻甯追問。
那頭像和紅點太刺眼,芮聆忘了說話,隻看到他甩了個定位過來,看位置,顯然是他家。
躊躇了一會兒,芮聆打字回複:【你的謝禮,我可以帶去學校。】
意思是沒必要去家裡了,可以在學校送。
不到一分鐘,回複的消息就彈出來:
【一班在二樓。】
看這意思,是想讓芮聆送過去。
情不自禁的,腦子裡回轉着站在一班門口呼喚郃擇零的畫面,無數雙眼睛像鋒利的刺光,赤、裸、裸地張望門口,快扒下人一張皮。
光是想想……芮聆忍不住蹙眉,背脊有些涼了。
【還是給你送到家吧。】
她反悔了……
“芮聆,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一聲嘶吼從電話裡傳來。
芮聆吓了一激靈,“我在聽啊……那個,一般男生送什麼禮物?”
“你?送男生?誰這麼牛逼?”鹿绻甯咂舌,狀似無所謂:“把你送給他吧,是個男的都喜歡。”
……
一陣失語……芮聆白眼快翻上天,“不和你說了。”迅速挂了電話。
風越來越涼了,芮聆抱臂回了卧室,關上了門。
接着把自己砸進了床中央,深呼吸,頭發熱,栀子花的味道留在臉上,意識深處,無數張臉交替轉換,最後剩一張郃擇零的,高調,傲慢,有他的地方,無數件事正在發生。
好煩。
*
周六,晴天。臨近黃昏,芮聆心血來潮化了淡妝,晚風拂動,鬓間幾縷碎發晃動,撩着她白皙通透的耳垂,美得令人心悸。
拒絕了李叔的接送,她打了輛網約車到郃思霖的定位。
那是半山上一幢别墅,靠着山林和大海,分岔路彎彎繞繞,司機差點迷了路。
抵達時,落下夜幕,繁星璀璨,希臘風格的别墅氣派豪華,通入露天泳池的大門開着,海風吹來卷起酒杯上的白色絲帶,音樂如潺潺流水,穿過門口成隊豪車。
芮聆進門後,在會場内掃了眼,空氣中彌漫着醉人的微醺感,霓虹錯落的光線切割着衆人的視線,燈光恍惚,都是這年紀的高中生。
好像青春就是生生不息的花火。
郃思霖看到芮聆,從人群裡擠出來,舉着酒杯,穿了一件黑色長裙,在夜燈中微卷的裙擺,盛裝打扮,白皙的臉因酒精變得通紅。
“你終于到了,正好我們第二輪要開始了!”郃思霖提着嗓子說,聲音難以抑制的興奮。
“是嗎?什麼主題啊?”芮聆笑了一下,然後順手把把手裡的袋子遞給她,說了句,“生日快樂。”
郃思霖接過,道了句謝,周圍聲音太大,蓋過兩個人聲音,無奈下她指了指旁邊的泳池。
“這輪我不參與了,不太方便,下一趴和你們玩。”芮聆貼近郃思霖的耳朵,讓她聽清。
“那你怎麼辦?”
“四處轉轉。”
最後郃思霖應了聲“好”,又湧近尖叫的人群,音樂勁爆令人歡暢,絢麗而潋滟的霓虹燈光彙成一道長河,在夜色下泛着幽光。
芮聆晃到二樓,發現是開闊的走廊,房間很多,沒樓下熱鬧,她順着一直走進去,在最後一間停住。
唯獨這間門虛掩着,微弱的燈光透出來,好奇心迫使她想要拉開一探究竟。
正要上前去,手放在門把手上,将要推開……
忽地,一條長臂伸了出來将她一拽,芮聆不受控制地被人扯進邊上一個雜貨間。
好黑。
空間太逼仄、緊密,冰涼的冷杉香一點一點沁入鼻腔,兩個人貼得很近,甚至能感受到彼此溫熱的肌膚。
芮聆下意識抽離,身體輕輕一側就被拽回來,對方出聲:“别動。”
聲控燈亮起,微小的昏黃燈光。芮聆背靠着冰涼的保險櫃,面前是郃擇零,勾着唇,盯着她,眉眼間就吊兒郎當的閑散,下巴線條更明顯,即使不說話也渾然天成的少爺樣。
這人确實,帥得牛逼。
“幹嘛?”芮聆看他。
郃擇零不答,指了指隔壁,隔音有些差,安靜的空間内,起起伏伏傳來嬌俏的叫喊聲,空氣内盡是跳動的情愫,來由不言而喻。
瞬間,點燃了暧昧的氛圍,燒紅了耳尖,燒動了心跳,芮聆嗓子一陣發幹,輕輕咽了口水。
如果剛剛拉開門,不知道會有多尴尬。
畢竟這種場面被人撞見,雙方都不太風光。
郃擇零突然笑了,聲音很輕,“芮聆同學,你又欠我一個人情。”
這個時候了還想這些,真不要臉。
“我先走了。”芮聆掙脫他,想要出去。
郃擇零把人摁了回去,對上她的眼睛,認真道:
“他們要出來了。”
芮聆歪着腦袋去聽,聲音好像停了,便信了他的話,保持着這個相貼姿勢。
周圍太擠,她強迫自己看别的地方,不去關注面前這個顯眼的存在。
昏暗的燈光在兩人臉上流轉,呼吸一急一緩交織着,分不清是誰的,肌膚相貼的地方,像過電一樣,兩人都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汗。
終于,芮聆看到門邊有燈開關,準備伸手去夠,還差一點距離……她向前輕輕挪了一小步,剛好踩到一張錫箔紙,腳一滑,整個人不由自主地跌上去。
兩人距離迅速拉近,額頭相觸,接着一切來得有些不太真實,郃擇零微斜着腦袋,猝不及防地,芮聆的嘴唇貼上他的唇角。
這一刻,心跳停了,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