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謝桉樹沒忍住爆了聲粗口,“這麼屌?”
沉默了好一陣,郃擇零輕笑了一聲,微不可查。
兄弟都氣笑了?
身為鐵哥們,怎麼能不打抱不平?
謝桉樹眼睛盯着芮聆,放話:“沒事,零,咱們就站這,看誰先……诶,等等我。”
不等他說完,郃擇零邁開長腿下台階,朝着芮聆的方向走去。
态度好得不行。
當距離拉近,芮聆準備向前走兩步,猝不及防地,一個男生從後面猛地撞過來。
那位男生急着進食堂。
芮聆肩膀一陣吃痛,人沒有站穩,猝不及防地向前直直倒去,整個人摔在郃擇零身上。
郃擇零眼疾手快地伸出右手,穩穩當當地接住她,一陣清洌的冷杉香傳來,芮聆的額頭撞到了他領口的一截鎖骨,一陣悶痛,但他沒什麼反應。
同時,郃擇零伸手抓住那男生的後領,扯着他向後退,一米七幾的個子,毫無征兆地被拉回來。
對上郃擇零的目光,那男生微愣住,後者隻是下巴擡着,指了指芮聆。
“對不起。”那男生低低嗫嚅一聲。
自認倒黴撞上郃擇零,接着跑得沒人影了。
郃擇零低下腦袋,芮聆的呼吸纏着他脖頸,心口像被燙了一下,他松開攥着她胳膊的手,收回了視線。
随即蹲下身,撿起被撞掉的傘,遞給她。
物歸原主,芮聆嘴角輕揚:“謝謝,我們走——”
郃擇零走前兩步,太陽像被罩上橘紅色燈罩,放射出柔和的光線,投在地上。
兩個影子慢慢拉近,溫度漸漸升高。
很少聽他說話,他的尾聲勾着笑意,聲線幹淨溫柔,不同于外表的冷淡。
郃擇零低頭看她:“怎麼謝?”
“哈?”
他直起腰,手又揣進兜裡,拿出部手機,輕點幾下,一張二維碼出現在芮聆眼前。
是他的微信。
芮聆睫毛輕顫,一時沒了動作,同樣呆住的還有謝桉樹和焦千池,看不懂這位爺的操作。
他發出一聲哂笑,開口說:
“想好了找我。”
看郃擇零随意的态度和語氣,芮聆斷定他半開玩笑半認真,索性拿出手機,添加了他的微信。
對方好像滿意了,收了手機,頭也不回地和她擦肩而過。
擦身時,他的襯衫袖擦着芮聆的袖子,溫度駭人,灼到了她心底,衣料磨挲間,像帶了陣電,輕顫她,又錯開她。
……
過了會兒,芮聆取了張海報,離開。
随即和焦千池去了三樓餐廳,一路上焦千池的眼神若有若無地瞥過來,千言萬語都被堵住了。
想問,不敢問。
芮聆被看得沒法了,回應她,稱兩個人隻是陌生人。
從熟絡程度上看來,難說。
但她的話焦千池信,便沒多問了。
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芮聆買了份白松露蘑菇飯,配了瓶牛奶。
“你好像很喜歡喝牛奶。”焦千池邊說邊看芮聆的臉“所以你們南方人都長這麼嫩嗎?”
兩個人面對面坐着,光投下來,溫暖流動。
芮聆搖了搖頭,耐心道:“隻是單純喜歡這個牌子的。”
她不知道怎麼回複第二句話,好像怎麼說都同顯擺一樣。
焦千池戳了戳盤子裡的小片扇貝,豔羨地歎了口氣,又擡起頭好奇地問:“你能用江南話說兩句嗎?”
“你……很想聽?”
“想。”
“抱歉,我不會。”
“啊……”焦千池眼神黯淡了幾分。
“因為,我爸爸媽媽也不會。”芮聆耐心同她解釋。
他們在江南生活了很長時間,卻鮮少聽父母說本地方言,偶爾冒出兩句其他語調,是她聽不懂的對話。
“仙女姐姐!”
一道清亮且音量大的女聲從旁邊傳來,芮聆她們同時轉頭,不用猜也知道,隻能是郃思霖。
不過她改拉着一個女生,身材高挑,氣質不凡,兩人正走過來。
到了面前,郃思霖特别自來熟地拉她坐下,興高采烈道:
“她想和你交個朋友。”
女生自信大方,性格一看就不錯,她伸出手同芮聆相握,笑着介紹自己:“我叫夏之桔,高三一班的。”
女生間的寒暄,是一種抱團信号。
關鍵,這名字有些熟悉。
郃思霖補上一句:“謝桉樹女朋友。”
夏之桔立馬按上了太陽穴,表情無奈:“有時候真不想承認這個頭銜。”
“沒事之桔。”郃思霖拍上她的肩膀,端着一副老者口吻,“好事多磨。”
“我是驢嗎?”
“不,你是考拉。”
“為什麼?”
“因為……考拉喜歡桉樹。”
“……”
夏之桔一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