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什麼?”
“讓我覺得,你對我有那種心思。”
“我沒有嗎?”
“你沒有。”
“你想要我怎麼樣?”
“管好你自己,反正你可以管好自己。我們可以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還像之前一樣。”
“你确定還能像之前一樣嗎?”
“必須跟之前一樣。”
“你說的是哪個之前?是我不知道你在外面……被你蒙蔽在謊言裡的之前嗎?”
“也許也是我被你蒙蔽在謊言裡的之前。”
“小棠,那我們回不去了。”
“回得去。”
如棠幾乎斬釘截鐵地說,商柘希默然。如果他們都想粉飾太平,那是可以做到的,可經曆了這麼多,尤其在知道如棠跟男人上過床之後,商柘希不想裝了——别人都可以,他為什麼不行。
世界上男人這麼多,偏偏他是最不該碰如棠的那個男人。
“小棠,回不去了。”
事實上就是回不去了。如棠默然,他們兩個的心都太亂了,還沒能力消化掉那一吻的餘震。商柘希說:“給我們點時間吧,答案也不是一時能讨論出來的。”商柘希還想說更多話,這麼多年積壓在内心的嫉妒與欲望,從前說不出口,并且不打算說出口,所以今天當然也說不出口。
如棠站着不說話,有點悲涼感。商柘希伸手抱他,如棠沒推開,商柘希抱他一會兒,吻他的脖子,如棠說:“别這樣。”但商柘希不聽話,依舊抱着他,維持那個似是而非的吻,手搭在他後腦勺,收緊了雙臂。
商柘希是個目标清晰的人,從前打定了主意默默無聞,那便不讓如棠知曉自己的感情。現在知道他不排斥男人,而自己可以得到他,頭腦中的目标像電子日曆一樣不停滑動,最後赫然變成,結婚。
商柘希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他想跟如棠結婚。
這個念頭如此離奇,又如此自然。他内心經過短暫的震動之後,很平靜接受了它。在商柘希眼裡,家的定義本來就是,自己跟如棠在一起的地方,商永光隻是附帶的,名義上是父親,實際上跟看門的狗沒有區别。
結婚,隻是多給他自己一個名分,從如棠的監護人,如棠的哥哥,變成如棠的丈夫。那有什麼區别,隻是多了一項性方面的義務,而他肯定會讓如棠滿意,讓如棠喜歡。
如棠不知道商柘希的心路曆程,不知道這短短的一刻,商柘希就開始在頭腦中規劃,跟餘靜初分手,工作版圖重新鋪路,大不了多辛苦幾年,走得更險一點,大不了就是一死。不行,他不能死,他死了如棠要怎麼辦。他們要在哥本哈根注冊結婚,在無人的,小小的教堂披上婚紗,手捧禮花,他們交換戒指,發下誓言,然後在北歐揚帆起航,買一艘最豪華舒服的遊輪,海上蜜月旅行。
他要把如棠喜歡的詩刻在遊輪卧室的床頭,今生今世,讓他們兩個枕着入睡。“從忘川的黑車廂中走出,走向你,純潔得像個初生兒。Step to you from the black car of Lethe,Pure as a baby。”算了,普拉斯。有點傻。
人一旦明了自己想要什麼,開始憧憬未來、幻想幸福,這種時刻總有點傻氣,商柘希知道自己很傻,可這就是他想要的。錢、地位、金字塔的光環,他也一樣想要。因為當他有了地位,攀上塔尖,他們才能去哥本哈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