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柘希看起來主動,把人追到手之後就各種敷衍,他隻是樂意看天之驕女為他低頭,一個卑劣冷漠的男人。
餘靜初管不了那麼多,她要管他,也要征服他。她帶他回家,把他的手機扔進泳池,又自己也跳下去。
晚上八點鐘,商柘希坐在那抽煙,餘靜初的手機終于響了。餘靜初□□套上睡裙,接了電話擡頭說,“人家來接你了。”
“别生氣了。”
她滿足地從身後摟他,手滑進男人的襯衫,領口本就松散,在指尖敞開。商柘希面色冷淡,拿走她的手。
她達到了目的,不介意一時冷落。
商柘希穿衣服,整齊扣好扣子,走了出去。李秘書在門口等他,也給他拿了準備的東西。上了車,商柘希打開那部新手機,連結筆電,備份舊手機的數據。
李秘書瞥一眼後視鏡,他從來沒見過商柘希那麼生氣,盡管商柘希沒有表情。備份數據,花了整整一個小時,商柘希就一直等。
中間有個小插曲,商柘希借手機打了個電話,對方沒接。李秘書瞥了一眼,這個号碼他備注過,是商總的弟弟。
李秘書送人回了家,商柘希看起來沒什麼。開了門,文姐迎上來,商柘希一邊擺弄新手機,一邊說:“如棠還沒回家?”
“小棠……給你打過兩個電話。沒打通,就出門去了。”
商柘希看着軟件,stray顯示,如棠是四個小時前出的門。他若無其事拿起玻璃杯,喝水,逼迫自己冷靜。
手落下之後,空玻璃杯扔向電視。
文姐吓了一跳,怔怔不敢動。她看得出來,兄弟倆不知道為了什麼,一直在較勁。她勸了也沒用,那是他們自己的事。
“對不起。”
商柘希還是若無其事的口吻,竭力壓抑住了什麼,才能那麼若無其事。
文姐往前走一步,憐憫看着他。商柘希退一步,又退一步,轉身離開。他抓起車鑰匙,走進了小雨裡。
原來又下雨了。
為什麼沒有推開餘靜初——他有欲望,她一樣也有,跟女人上床是天經地義。為什麼沒有停下去找如棠,明知道如棠可能在等他,明知道他自己也在害怕——他簡直在逼自己。
商柘希坐進車裡,雨下得更大了,落在玻璃上劈啪作響。他打開雨刷,推開雨簾。遠方打雷了,雨水瀑布一樣流淌下來。
在他面前閃回的,不是女人雪山一樣的□□,而是那天在酒吧的熱舞,男人的手掐住了男孩纖細的脖子。
車子往前開,窗戶半開着,雨水潲進來了。那些碎片也閃回着,缤紛的,香豔的。電影放到一半,男人和女人□□,他氣息不勻,胸膛起伏,偏頭一看,如棠坐在他身邊,胸膛也在起伏。
商柘希低頭,那隻為了情欲蜷曲的手,離他咫尺之近。
如棠躺在床上,他壓在如棠身上,兩個人鼻尖撞在一起。他吻住女人的嘴唇,撫摸長發的觸感,像在撫摸如棠。
男人吻住如棠的嘴唇,兩個人滾倒在酒店床上,男人伸手,體會撫摸長發的觸感。那隻為了情欲蜷曲的手,胡亂抓住了床單。
雷聲又響了。
商柘希升起車窗,龐雜的雨聲落在頭頂,淹沒了他,無邊的夜色一樣淹沒車子。雪白的車燈光,刺破了夜幕。
車停在酒店門口,刹車時發出尖銳的哨音。
商柘希抓起雨傘,下了車。他走到酒店大堂,打了一個電話——打給了酒店的總經理,前台遞上了房卡。
商柘希按了上樓的電梯。
電梯門打開,鏡子照出一個被雨淋濕,頭發搭在前額上的男人,眼神仿佛也年輕了幾歲,是少年人的莽撞,那個商柘希也看着他。
商柘希轉過身,合上門,電梯一格格往上升。然後停下來,帶着他一震。
商柘希走過寂靜的長廊,空調開得足,格外地冷。
他身上挂了雨,更冷得令人發毛。
商柘希停在房間門口,貼上房卡,用力打開了門。
一個穿着浴衣的男人在房間中央,聽到聲音回頭看,說:“你誰啊,你幹什麼?”
男人剛洗完澡,正在喝酒。
商柘希隻看他一眼,沒理他,推開浴室門往裡看,沒有人,他又走到卧室,雪白的床單一片狼藉,空氣中有很苦的味道。
商柘希想到了什麼,走到垃圾桶前,從裡面撿起了那隻小熊玩偶。
男人拿起手機,說:“我報警了啊。”
商柘希回頭。
男人看一眼他手裡的玩偶,懷疑地想,完了,是不是仙人跳。
商柘希一把拎住男人的浴衣領口,逼近了,跟男人對視,仿佛要從他眼裡看出真相,他的目光壓着男人的目光,然後他得出的結論是:這個男人,有錢,懦弱,一無是處。
男人害怕了。那是雙狼一樣的眼睛,秀狹、冰冷又狠毒,看起來相當不悅。
“你要幹什麼?”
話音剛落,商柘希擡起下巴,把他當狗一樣一腳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