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空把夥伴平安送回來抱到床榻上蓋好被子,才小聲噓噓:“你這就要走了嗎?和茲梅伊一起走?”
“……再坐一會。”
其實也沒多久,派蒙不敢說話,默默地吃着團子。空站起身來的時候,她着急忙慌地飛起來,壓着嗓子叫住他:“空……空!”
“怎麼了?”對于妹妹身邊沒什麼壞心的小家夥,他還是很和善的。
“你見到茲梅伊的時候,能不能幫我帶句話?就說:派蒙很想念她,雖然不太明白她要做什麼,但是!無論她做什麼,派蒙都支持她!茲梅伊不要害怕!”
再大點聲熒就要醒了。
空笑了笑,點點頭:“好。”
茲梅伊聽到空的轉述後安靜了很久,在天光微亮前又張嘴含住了他,一頭紮進深海之中。
茲梅伊就這樣脅迫着空,圍追堵截深淵教團。不斷有深淵使徒找上門來要營救空,惡龍茲梅伊來者不拒,一口吞得幹幹淨淨。
她嚴格遵循日落而出,日出而歸的,與衆生相反的活動規律,空硬生生被她逼成了夜貓子。
不是沒有試過逃跑和反擊,但無異于蜉蝣撼樹。在絕對的屬性壓制和力量壓迫下,一切陰謀詭計都無所遁形。
每當空的逃跑計劃失敗,茲梅伊就會用一種看無理取鬧的鄰居家小孩的眼神看他——很讨厭,但是不能掐死。
日子就在找深淵吃深淵空逃跑她抓空的雞飛狗跳中一天天過去,這倆家夥明明互相看不順眼,又因為熒和派蒙不得不捏着鼻子相處。當追逐着深淵教團(逃亡)路線的戴因見到曾經的旅伴時,他們倆正在須彌森林和沙漠交界處的地下,對着紫黑色的大瘤子兩兩相望唯餘失望。
茲梅伊(人形版):“你不是說可以找到以前的朋友善後嗎?”
空(冷嘲熱諷版):“我以為你隻會吃呢,原來還知道不是什麼都可以生啃啊。”不是吃就行了嗎,還要牽扯其他小家夥進來幹什麼。
空頓了頓,有些難辦:“這裡是往昔的恒那蘭那,是蘭納羅的故鄉。他們能夠壓制死域*……但是,他們和你不一樣,他們要付出生命才能淨化這樣龐大的死域——”
“它的根系很發達,隻鏟除這裡,其他地方的根系就會縮起來,更難找到。”茲梅伊處理和深淵有關的一切無疑是個行家,“所以我需要可以壓制根系,延緩它們逃跑行動的隊友。”
茲梅伊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為什麼要他們付出生命的代價?壓制就夠了。”
壓制不了被反撲也不怕,有她在。她别的不行,對付深淵你大可以放心。
空:……
夠了,又是這個看愚蠢人類的表情和眼神。
他隻是關心昔日的好朋友們有什麼錯!
獸境群狼和深淵使徒的聲音傳來——死域瘤仍然試圖反抗被終結的命運。但是茲梅伊真的眼睛都不眨一下,從地上陰影中鑽出來一顆龍腦袋,張嘴就是炫飯前小點心。
空扶額:“你到底會多少種不可思議的出現方式。”
他見過龍頭從茲梅伊後背冒出來,見過龍腦袋頂替人腦袋,見過翅膀從胸膛伸出,見過尾巴藏在影子裡……茲梅伊的本體總是從她人形軀體中奇奇怪怪的地方冒出一小部分,防不勝防。
茲梅伊隻是扭頭看向戴因,沒有接話。空也望過去,登時沒了表情:“你怎麼會在這裡,戴因斯雷布。”
“……你這是在做什麼,不是與深淵教團為伍嗎?”戴因和他們保持較遠的距離。
“與你無關。”空抱胸說到。
“那我也與你無關。”戴因同樣的姿勢抱胸,開口就是嗆老夥計。
場面一時很尴尬,兩邊都下不來台。如果派蒙在這裡,大概會湊到茲梅伊耳邊用自認為很低其實在場所有人都聽得見的聲音說“悄悄話”吐槽。
但是派蒙不在,茲梅伊和米洛一樣不會看氣氛,又不像米洛那樣好奇人類之間面子不面子,仇怨不仇怨的私事,所以她分給了戴因斯雷布一個眼神後就自顧自地做自己的事,吃自己的飯。
親眼見她吞吃下獸境獵犬和深淵使徒的戴因瞳孔一縮,很快就将她和之前見過的旅行者旅伴聯系起來。
“米洛……?”
正抱着一顆狗頭磨牙的茲梅伊頓了頓,扭頭望過來:“什麼事。”
戴因沒聽出來她語氣的平淡,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空往茲梅伊身邊一站,明确表示對戴因的戒備和對茲梅伊的保護姿态。
“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是被深淵力量侵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