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她的愚人衆債務處理人,旁邊跟着個高挑的藏鏡仕女,見到米洛還沒說話,債務處理人直往她懷裡塞幹糧。
債務處理人隐匿身形的功夫是一等一的,為了不驚動不遠處的反抗軍,他的聲音壓的很低:“米洛小姐,我們要撤離稻妻了,這些物資帶不走,都放在踏鞴砂地牢,您拿着這地圖……如果不會認,就讓旅行者幫忙吧。”
天曉得他說最後一句話時多牙酸,旅行者在八醞島殺瘋了,深淵教團和愚人衆她看到都不放過——得虧他們提前收到消息撤離了,不然全部的徽章獵刀燈芯棱鏡都要被金色蝗蟲打包帶走。
營地裡的螢術士“破财消災”——把燈芯丢下慌不擇路跑了,然後天天哀嚎自己的小可愛沒了。
債務處理人聽的耳朵起繭子,拉着同樣受不了的藏鏡仕女接下給“在反抗軍營地當醫生的米洛小姐送物資”的任務,出門躲清淨來了。
米洛嚼着壓縮餅幹,把腦袋湊過去給藏鏡仕女摸摸:“我知道了,謝謝你們。”
仕女給她幾把開地牢的鑰匙,然後提起裙擺優雅行禮,恍若亭亭玉立的水中花——揪着債務處理人的耳朵飛速逃離的樣子也那麼風姿綽約。
“米洛醫生。”
夜班巡邏的哲平走來,向她行禮:“夜深了,還沒有睡嗎?”
米洛搖搖頭,早在藏鏡仕女他們離開前就把食物收起來大半,因此見到哲平也沒有多餘動作,還遞給他壓縮餅幹:“來一塊?睡不着,出來走走。”
“不了不了。”哲平隻當這是醫生自己帶來的幹糧,“還請早些回去休息,現在并不太平,營地内部還是要安全許多。”
米洛接受他的好意,還是塞了懷中一半食物給他,然後放輕腳步回到自己休息的營帳裡。
哲平和巡邏士兵沒有發現異樣,排查此處沒有異常後就去其他地方夜巡了。
待他們離開後,藏鏡仕女再提溜着債務處理人出現。
“陛下和那位大人的要求都已經完成,不要再做多餘的事了。”
仕女站姿依舊端莊美麗,債務處理人壓都壓不下來,咬牙切齒:“你彎個腰行不行?蝗蟲來了我看你的棱鏡也要不保。”
藏鏡仕女可恥地沉默了,雖然沒有彎腰,但好歹是選了個絕佳的隐蔽點位站着。她是冬國冰之女皇儀仗隊的一員,對姿态禮儀優美的病态追求是刻在骨子裡的,就算是死亡,也要死得好看——絕不能讓任何人看見她們不優雅的一面,有辱陛下的榮光。
“我還不想死,你不用拉着我。”債務處理人鬼鬼祟祟瞄了一眼八醞島方向,“蝗蟲……啊不,旅行者的力量又增強了,不過還沒越過上頭的執行官去。八醞島祟神鎮壓也接近尾聲,找到咱們那隻是時間問題。得告訴執行官大人……”
藏鏡仕女耐心等他嘀咕完,在報告冊上寫寫畫畫完畢後,再把他捆起來帶回據點。
男人廢話真是多。
吃了壓縮餅幹灌了一肚子冷水的米洛摸着肚子躺到了天微微亮,打着哈欠起來去傷兵營,再次檢查傷兵們的傷口愈合情況,确認情況樂觀後才離開營帳,往嘴裡塞了一塊餅幹,末了直捶胸。
噎挺。
那邊,被雷劈的黑黝黝的熒帶着吐魂的派蒙艱難地爬了回來,被米洛好一陣心疼地抱抱貼貼治療後,才恢複了白淨。
派蒙捧着熱乎乎的湯小口吞咽,抽空和米洛講述她們在八醞島的奇聞。
“大蛇奧羅巴斯的遺骨生長出的礦石,居然是絕佳的鍛造材料。”
“魔神殘渣的遺恨仍在侵蝕大地,長久接觸那些遺骨礦石的工人匠人都生了重病……話說璃月貌似也有這樣的例子。魈上仙好像就是?”
“沒什麼好的治療方案,隻能盡可能的遠離,等待時間撫平傷痛。”熒說出米洛比較關心的情報,“邪眼的事情我們已經通過五郎傳給海祈島了,那位現人神巫女下令讓反抗軍不再佩戴使用邪眼,不過具體情況還不是很清楚,等會我們去問問。”
“好。先睡一覺吧,睡醒再說。”米洛抱着她,拍拍少女的脊背,任好朋友在懷裡休息,昏昏沉沉地陷入夢鄉。
“米洛不去照顧傷兵嗎?”派蒙喝完湯輕手輕腳地蹭過來。
米洛搖搖頭:“醫護也是輪值的,今天我休息。派蒙也靠過來吧,好好睡一覺。”
小家夥熟門熟路地在旅行者懷裡找好位置,閉上眼睛休息。
“辛苦了。”米洛垂下眼眸注視着朋友們的睡顔,摸摸她們柔軟的額發,哼唱着悠長悠長的曲調。
她的肩膀更寬了些,身個更高,手臂更有力,摟着她的朋友們,可靠又溫暖的懷抱帶着草木的清香,是最好的休憩港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