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對不起,茲梅伊食言了。】
她留在了反抗軍,選擇幫助人類勢力的某一方,違背了和哥哥約定好的第三條約定——不插手人類内部紛争。
【哥哥也知道了吧,所以愚人衆的孩子會冒着生命危險給我送食物和物資。】
打破了維爾斯說過不提供摩拉以外援助的口頭承諾。
【但是茲梅伊不後悔,茲梅伊找到了想要走的路,茲梅伊無法忍受可以得到治療的生命就這樣在眼前消逝。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一個米洛離開我了,哥哥。】
所以她留下來做了醫生,盡可能的去幫助那些需要治療的傷兵,盡可能的去幫助她想要守護的人類孩子們。
【等稻妻的事告一段落,茲梅伊會乖乖回家的。】
這是他們未曾言明但彼此心知肚明的事,茲梅伊離開家太久,久到她無法保持本心……是時候回家了。
“醫生!又有傷兵送來了!”
營帳外的士兵急切高呼,米洛忙丢下紙筆沖了出去:“擔架擡穩!送去後面的薄紗帳!”
把這個腰腹受重傷失血過多的士兵從瀕死狀态拉扯回來後,米洛又陸續接收到了幾個傷兵,止血消毒治療包紮一氣呵成——該慶幸這邊的械鬥沒有加入愚人衆普及的熱武器嗎?
在一片嘈雜中,米洛拼湊出了事情的全貌。
其實很簡單,一句話就可以概括:幕府軍小隊偷襲,反抗軍一時不察,傷者衆多,好在打退了幕府軍小隊。
米洛垂下眼睫,保持了從一而終的沉默。
熒帶着滿臉氣憤的派蒙收集了維修材料,修補好營地圍牆後向五郎大将報告了情況,得令去前線支援反抗軍。
臨行前,她們來見米洛了。
米洛柔軟地注視着她們:“去吧,我等你們平安回來。”
熒用力地擁抱了米洛,頭埋在她頸窩間,聲音悶悶的:“但是又要丢下你一個人……”
“别說傻話,又不是見不了面了。”米洛笑起來,胸膛震動着,将安心傳遞給金發的少女。
她像個大姐姐一樣安撫熒:“我會在傷兵營等你們回來的,放心。”
派蒙也被摟過來貼貼抱抱:“派蒙也要小心,戰場上刀劍無眼……”
“嗯嗯!我會躲遠一些看着的!”派蒙點點小腦袋,在米洛臉上吧唧一口,依依不舍地跟着熒去前線。
留下米洛在原地注視着她們離去的背影。
那天正是下午,太陽西斜,暖陽橙色的光輝籠罩群島,她的夥伴們沐浴在光芒中,好像英雄一般,帶着使命離去。
米洛好羨慕。
五郎居然主動來見她了。
米洛有點意外,哄着傷兵陷入休眠狀态後輕手輕腳起身離開營帳:“怎麼了?”
五郎的目光有些奇怪,身後的尾巴也沒有自如地搖晃:“珊瑚宮大人想要見你,可以走一遭嗎,米洛?”
珊瑚宮心海,錦囊妙計,反抗軍領導人,軍師……米洛有些愣,但還是跟着去了。
她想到了那封送給哥哥的信,也許哥哥有什麼安排吧。
事實上也的确如此。
“米洛小姐。”
珊瑚宮心海在踏鞴砂主帳營内,簡易的會客廳就這樣被臨時搭建起來,這位有着花容月貌的反抗軍頭領在軍中積威甚重,大家都很信服她。因此,當她屏退衆人與愚人衆來使密談無人反抗,當她遣五郎大将去請一位傷兵營醫生也沒人有異議。
大家都在好奇地看着那些愚人衆已經他們帶來的大批物資,目光中還帶着提防。
珊瑚宮心海站起來:“很高興能看到你。”
“……謝謝?”米洛不理解發生了什麼,試探性詢問,目光從珊瑚宮心海身上挪開,轉遇到營帳中另一位少年身上。
應該是少年吧,戴着黑紗鬥笠,壓低帽檐,一身紅黑金的稻妻浪人服飾……米洛眨了眨眼睛。
“沒人說過你這樣盯着看,很失禮嗎?”
少年說話的尾音有一點點上揚,竭力往下壓,因此說話的音調在旁人聽來有些怪異,或者說是刺耳。
不過米洛是個憨的,她聽話向來聽字面意思,于是老實低頭:“對不起,的确沒人這麼說過。”
她為這樣的行為讓少年感到不舒服道歉,然後認真記下這一點人類相處小知識——的确沒人告訴她不可以一直盯着人家看。
米洛學到了新知識,還有點高興,對指出這一點的少年抱有好感。
少年好像不耐煩的啧了一聲?
然後是珊瑚宮心海和這位少年打嘴仗,米洛聽得一知半解半懂不懂。
不怪她,聰明人講話,我們家笨蛋聽不懂也是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