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突然,送仙儀式火急火燎的開始籌辦,到底還是讓往生堂和異鄉的旅者一起平平穩穩辦下來了。
米洛跟着他們走了那麼久,見識了璃月人民對岩王帝君的依依不舍,和對岩神逝去的悲恸——她覺得,很難理解。
這種不理解堆積在心裡久了,就會迫切地想要吐露出來,可是她一直找不到好時機。
因為大家都很忙。鐘離很忙,熒很忙,派蒙很忙,公子很忙,索菲娅很忙,哥哥……也很忙。
大家好像都有忙不完的事情,隻有她每天吃吃吃,玩玩玩。
米洛摸摸自己的腦袋,有點發愁。
送仙儀式到了後期,就不适合愚人衆參與其中了。
作為外交官維爾斯的家屬,米洛和達達利亞一起坐在白駒逆旅喝茶。
達達利亞心裡裝着事,數着時間随時準備抽身,因此茶點也隻是撚着,就着紅茶啃了一小塊。
他與米洛之間談論不了什麼政事商事或者戰鬥,從回憶裡撿了一些同妹妹冬妮娅的故事說與米洛聽,權當是哄孩子了。
哪怕這個“孩子”年紀比他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達達利亞,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米洛小姐請說。”達達利亞微笑着,像是一隻挖了陷阱等待收獲獵物的大狐狸。
米洛看着杯子裡醇香的紅茶,慢慢說出了自己的疑惑:“璃月這麼舍不得摩拉克斯,為什麼不把他留下來呢?”
達達利亞隻當是孩童無知的發問,笑了笑:“米洛小姐,岩神摩拉克斯已經死了,而生者是留不住死者的。”
他沒有說人類留不住神明,而是直白地告訴她,生者留不住死者。
誰能使死亡的腳步停駐呢?
而且就算摩拉克斯沒死,他也會把送仙儀式做牢——三百萬一支的往生香可不能白花。
拿了愚人衆的錢,就得按愚人衆的規矩辦事。您說對吧,鐘離先生?
米洛得到了答案也沒有擡頭,索菲娅回到白駒逆旅,達達利亞離開白駒逆旅,她也沒有擡頭。
“米洛小姐,您怎麼了?”索菲娅密切關注她的狀态,走過去卻隻能聽到一句微不可查的低語。
“生者是可以留住死者的。”
生者是可以留住死者的……米洛感受着胸腔裡【心髒】的跳動,又喃喃重複了一遍這句話。生者是可以留住死者的,隻要……
隻要把她藏在【心髒】裡,把她藏在我的心裡。
黃金屋,提瓦特最大的鑄币場所,流通大陸的貨币“摩拉”由此發行。
也是玉京台上神隕的摩拉克斯屍體,先祖法蛻的安置場所。
看到達達利亞對先祖法蛻實施“掏心大法”的熒與派蒙,覺得這個場景太眼熟了,好像前不久就在蒙德西風大教堂門口發生過。
那時是溫迪與女士,這時候是先祖法蛻與公子。
這一天如期來臨,熒竟然有一種“啊,果然如此”的感覺。
于是她拔出無鋒劍,開門見山直奔主題:“來,與我打一架!”
趕緊的,把這場戲演完,我就有理由找維爾斯要下一場的劇本了!
掏心不成,正懷疑是旅行者先他一步拿走神之心,所以想要打架的達達利亞:?
你搶我台詞做什麼?
不管了,開打!
“啊啊啊啊啊啊啊可惡可惡可惡!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愚人衆執行官都是壞蛋!”派蒙看着熒被公子連人帶地闆錘下去,自己也被石塊砸了兩回趴地上,艱難爬起來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猛踹空氣尖叫,顯然氣得不輕,“你用糖衣炮彈!你不講武德!你這個可惡的愚人衆!”
最後的尖叫已經帶上了哭腔。熒被打得骨頭生疼,站都站不穩,派蒙又氣又怕,但還是擋在了熒面前。
她那小身闆哪裡擋得住憤怒的十一席全力一擊?
怎麼辦怎麼辦?熒打不過,我也打不過,米洛!米洛你在哪裡啊!嗚嗚嗚嗚嗚——
“在祈求你們的夥伴,米洛小姐的到來嗎?”開啟魔神武裝的達達利亞聲音帶着些失真,嗤笑道,“你與我的對決不需要第三方的插手,旅行者,拿出你全部的力量,與我決戰!”
“你走開!”派蒙又哭又鬧,相信要是她打得過公子,早就飛撲上去狠咬一口了。
“咳咳——你說的沒錯。”頭戴鮮花的金發旅行者用劍支撐着身體站起來,擡手擦去嘴角鮮血,“别哭了派蒙,我們會活着回去見到米洛的。”
她笑起來,琥珀金色的瞳裡盛滿了昂揚的鬥志:“我們答應過她,要和她一起去至冬看雪呢。”
她一定會赢!
其實并沒有想把旅行者打死的達達利亞輕笑一聲:“那就來吧!”
黃金屋外本應重兵層層把守,但是因為公子的闖入,那些千岩軍都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