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丹惋惜道，“如果有更多信息，你們找我就是，我這邊會根據信息的價值進行付費。”

這話叫死者的母親和姐姐一頭霧水——但是，一直沉默着的姐姐突然開口道，“阿姨，這錢我也能拿嗎？我大概知道一些。”

趙丹眼前一亮，直接從包裡拿出一打紅色現金放在客廳桌子上，“隻要有用，這一疊都是你的！”

女孩兒淡漠地看了一眼趙丹，在趙丹找過來時，死者的父親幹嚎過，母親流過眼淚，唯獨這個姐姐，一直沒有流過一滴眼淚，她聽到女孩兒說，“我叫林雅丹，我弟弟……林周笙不是自殺，我以前在凱森靠獎金讀初中，我是靠成績考進去的，林周笙是裡面的藝術生，他學的是鋼琴……”

林雅丹一度很恨自己的弟弟，憑什麼自己在凱森拿貧困生補助，學費不花錢靠掙獎學金，一個爸媽的弟弟林周笙交着巨額學費，走着藝術生道路——鋼琴。

那個時候，林雅丹知道了一句話，不患寡而患不均，沉默寡言的林雅丹暗中嫉妒和自己一個班的林周笙。

不過，林雅丹也不得不承認，林周笙大概是真有點天賦，凱森也不是所有交得起學費的普通藝術生都能進。

有一天，林周笙說他見到了真正的天才。

姐弟兩個人長得太像，哪怕平時不想說出來，總有人認得他們是雙胞胎，所以兩個人平時一起行動還蠻多的，關系說不上多親密，但是總是習慣性依賴對方。

那天放學，林周笙帶着林雅丹混進了藝術樓，整棟樓都是要練習鋼琴或者其他樂器的學生。

周圍全是琴聲、笛聲，甚至于有個樂器流氓——唢呐異常突兀地混在裡面，林雅丹跟着林周笙一路穿梭，來到了個人練習室最裡面那個，那間練習室外面圍了不少人。

林雅丹順着人群的視線望進去的時候，第一眼是外貌的上的驚豔，第二耳朵才是悅耳的鋼琴聲。

“姐姐，她練習時間是我們裡面最少的，但是每次結果是我們裡面最好的……”林周笙睜大眼睛亮晶晶看着裡面。

琴房裡的女生面無表情地彈奏着，林雅丹注意到琴譜許久沒有翻開過一頁。

“她背譜子也很快！”林周笙繼續小聲道。

琴音漸弱，女生演奏完畢後，整理好姿态，從琴房裡看見衆多觀衆也沒有尴尬，隻是禮貌微笑，林雅丹注意到，她看見林周笙的時候，笑容加深了幾分。

“我們是好朋友！”林周笙得意道。

“你好，你就是周笙的姐姐吧？”女生走近，伸出右手，“你們長得可真像，我是初二三班的陶希辰，很高興認識你。”

林雅丹茫然地點點頭——她看起來确實和自己弟弟關系不錯的樣子。

“我們的練習時間已經結束了，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校外的甜品店？”林雅丹看着一堆人，她不太願意和這種小團體打交道，但是林周笙拉着她點頭了。

如果扔下林周笙一個人回家，媽媽又得怪她了，林雅丹隻能點點頭。

一堆人浩浩蕩蕩地去了校外的甜品店，中途林雅丹問林周笙怎麼和陶希辰認識的。

林周笙略帶一絲不好意思道，“還得多虧了爸媽給我取的這個名字，陶希辰說上次聽見有人喊我，以為我是她的一個朋友，然後發現我是男生，覺得很巧，就和我加了好友。”

“我不記得我們年級有人也和你一個名字。”林雅丹皺眉，她對同名很敏感。

“那估計不是我們年級的吧？”

“可是，我還是覺得不太好，你之前不是最讨厭這種小團體嗎？”林雅丹還記得林周笙說過，小團隊再抱團，也不能改變自己的技術水平。

她這話沒有得到弟弟的支持，因為陶希辰喊他，“周笙，你看這個，是不是很好看？”

一向自視甚高的林周笙飛速跑過去，“好看，特别可愛！要我幫你們拍照嗎？”

立刻有人笑，“我們隻是覺得好看，要是喜歡就直接買了，拍什麼照片？”

林雅丹聽着這話怪怪的，也可能是她太敏感，反正林周笙這個傻缺還在笑，叫陶希辰的女生也沒有表示什麼，隻是買下來遞給林周笙，“周笙，送給你。”

第一次林雅丹還以為自己是幻聽，但是現在林雅丹确信沒聽錯，陶希辰喊的是“周笙”，這麼親密？忽略掉姓氏直接喊名字？

林雅丹摸了摸胳膊，太肉麻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陶希辰不是在喊她弟弟，而是真的在喊一個真正叫周笙的人。

這個人太古怪了，一個總是微笑的人，唯獨彈鋼琴的時候，面無表情。

“你是雅丹對吧？”不知不覺間，陶希辰湊近。

“啊，對。”林雅丹隻感覺自己渾身都不對勁。

“我知道你，經常考年級前十對吧？”

年級前十其實是一個很美化的說法，林雅丹摸了摸後頸，其實就是經常第九第十。

“你怎麼知道？”沒人特意關注别人的成績吧？

“我成績不好嘛，”陶希辰語氣低落道，“所以我經常關注一些成績好的，我特别高興認識你。”

她的眼睛很真誠，林雅丹慢慢放下戒心，有些不好意思，“沒有啦。”

林雅丹不會彈鋼琴，也不會什麼特長，唯有成績拿得出手，在那之後，她經常和林周笙跟着陶希辰玩兒，到後來，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後不後悔認識陶希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