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帶我的周經理人還不錯,報表都是再三檢查才交上來。”徐昭笑着說。
她沒刻意強調什麼,但徐蘭芝和周父對視一眼,就知道那個周經理仗着自己是周家的人為難徐昭。
周父咳嗽一聲,輕聲道,“小昭啊,畢竟他這個年齡有些大了,有些不中用,你多擔待些。”
徐蘭芝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周父立刻話音一轉,“不過啊,這老人還是得給年輕人騰騰位置嘛,你看我和你媽不也從崗位上退下來享福,把未來交給你們年輕人嘛。明天爸就讓小董換個人帶你。”
聽到這話,徐蘭芝才滿意地給徐昭盛湯,遞過去的時候卻有些遲疑,“小昭啊,我記得你不抽煙的呀。”她聞見了徐昭身上的煙味。
徐昭不動聲色地脫下大衣,“媽,你知道的,這生意夥伴要給你遞煙遞酒的,也不好拒絕。生意之外,我不碰這些的。”徐蘭芝一向讨厭煙酒,家裡所有人都得避着她些。
一頓飯下來,已過了淩晨,周老爺子早被傭人推着睡下了,廖芬環顧一周,孫子周還早已不見蹤影,歎了一口氣,簡單說了幾句祝福的詞也離開了。
其他人這才散了——廖芬不喜留人住宿,哪怕這宅邸頗大。徐蘭芝看着瘦了一圈的徐昭,心疼道,“若不是我兒……我兒……小昭你也不用這麼辛苦奔波。”
此時徐昭秘書适時拿出新買的圍巾遞給徐昭,徐昭給徐蘭芝圍上,圍巾是徐蘭芝最喜歡的牌子Burberry,“媽,你跟爸也要注意身體,生意是談不完的,再說呢還有我呢。我還年輕,有什麼放心叫我去做。”最好把整個周氏集團都交給她。
接着,她又給周父遞上新年禮物——周父最喜歡的手表牌子最新款。
周父沒過手,叫管家接過去,态度冷淡道,“這是自然。”
徐蘭芝看他這樣子,就猜到情人的孩子叫他生出别的心思來了,冷哼一聲道,“今天小輩在這裡,我給你面子,現在隻有小昭在這裡,我也不怕告訴你。周全,你還以為那是你的種呢,真以為生不出來是我的問題,自己去醫院查查自己的身體吧,蠢貨。”
倘若周還在這裡,必将大聲驚呼——畢竟他可不知道自己親爹已經不育了。
徐昭插話道,“媽,我還有事先走了。”徐蘭芝煩心地揮揮手,等到徐昭走遠,還有徐蘭芝隐約的罵聲,“周全你可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周還那個鬼樣子把你學了個十足十……”
恰好雪花落在了徐昭的肩頭——落雪了,秘書立刻給徐昭撐起傘。
“淵鶴,你跟我幾年了,現在才開始正式接觸大項目,委屈嗎?”徐昭和秘書劉淵鶴同行。
劉淵鶴此時已經三十歲了,她是徐昭一手提拔的,和徐昭一樣的不苟言笑,此時聞言輕笑道,“哪裡的話,要不是您,我估計就得進提籃橋待着啦。”
兩人在雪下慢行,走到車附近,劉淵鶴為徐昭拉開車門,誰知道車内居然有一位不速之客——徐昭那混不吝的弟弟,此刻周還躺在座椅上,柔軟的碎發貼在白皙的皮膚上,三十歲的劉淵鶴也不禁感慨,這周還還真是生得好看過分了。
不過她可沒有揣測老闆和老闆亡夫弟弟的關系,隻是盡職盡責地等老闆上車後離開後,打電話給老闆其他司機,叫人過來接她。
徐昭上車後,司機升好擋闆,一刻也不曾回望,平穩地開車走了,徐昭靠着車窗從兜裡拿出香煙,沒摸到打火機,正欲放下,下一秒淡藍色的火焰從眼皮子底下竄出來,耳邊是熟悉的聲音和呼吸聲。
那火焰點燃了香煙,絲絲縷縷的煙飄着。
“嫂嫂,呐,我有眼力見不?”周還湊上去慢慢貼近徐昭的臉頰。
徐昭狠吸一口煙,轉頭對着周還吐了一口,煙味很快讓周還皺着眉咳嗽起來。
聽到他的咳嗽聲,徐昭輕笑,回過頭看着窗外的景色慢慢吸煙,“不抽煙帶什麼打火機。”
“這不是随時為嫂嫂準備着嘛,”周還熟練地在車裡找出紙巾擦眼淚,“明明是我先認識你的,結果要我叫你嫂嫂,怎麼不是那死人叫你弟媳呢?是吧,徐昭姐姐。”
聽到這話,徐昭伸出手揉揉他的腦袋,她對賽車手了解不多,也隻看過幾場周還的比賽,“現在正是我接管周氏的最好時機,那麼多年都忍過來了,别鬧脾氣。今晚你鬧得也太過分了,我叫你盯着周全和徐蘭芝,遇到事情先同我商量,下次可别自作主張了。”
周還湊過去把腦袋擱在徐昭的肩頭,慢慢伸出雙手環住徐昭,“我知道啦,不過爸也真是的,你為公司奔波這麼久,他還不放心把公司交給你,還想着造人出來,我都替你委屈。”
徐昭面帶笑意地聽着周還嘟囔,沒接這話,“怎麼不叫嫂嫂了?嗯?”
周還臉色一變,把頭埋在她的頸間陰恻恻道,“都說了我先遇見你的……”
她還給他寫過情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