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同學啊。”
季導意味深長地重複,揮手催左骁繼續拍攝,背着手進監控室去了。
左骁站在原地,不錯眼珠地盯着秦書。
“同桌?”
秦書覺得這個理由無懈可擊,既解釋了為什麼合影,又模糊了關系。
“以後再有人問,你也這麼回答,保證挑不出錯。”
左骁直接被氣笑了:“秦書,你故意的。”
他明明不是這個意思。
秦書茫然。
她怎麼故意的了,不都是一開始說好的?
沒給她深究的機會,左骁忽然換了話題:“你中午吃什麼?”
秦書吃不慣劇組的工作餐,讓阿姨做了午飯。
她本來就打算找機會回去吃飯,冷不丁被左骁一問,順嘴秃噜出實話:“我回家。”
左骁反問:“你住附近?”
他怎麼這麼敏感?
不過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他們同住一棟樓,遲早會遇上。秦書指了指天花闆,“我家。”
眼底的驚喜轉瞬即逝,左骁挑眉,語氣欠揍:“不是為了我才搬過來的吧?”
不愧是演員,臉皮就是比一般人厚。
“我說過,自戀是一種病,”秦書忍不住怼他,“你自己非住毛坯房,我還懷疑你心懷不軌呢。”
她低頭看了眼時間,“你趕緊工作去,我上樓吃飯。”
左骁一路跟她到門口,眼見電梯層數上升,慢條斯理道:“是啊,我早猜到你住這,你要不說住樓上,我都計劃去樓下偶遇你,等你請我回家喝茶了。”
他拿捏着腔調,真假難辨,秦書用力握緊手機,盡量維持自然:“喝茶就算了,你要是想喝湯,我吃完給你打包一碗。”
“叮”一聲響,電梯門緩緩打開,左骁揚揚下巴,“什麼時候回來?”
“午休結束。”
-
早起失去的睡眠,秦書用午覺補足。
午覺不貪多,眯了半小時,抽中神清氣爽盲盒,重新梳起馬尾下樓。
一進門,就見客廳的大落地窗被遮光布擋了個結實,左骁和王軒躺在床墊上,天花闆在投影鬼片,音響環繞式播放鬼叫。
鬼片背景是别墅,某種程度上也算他們沉浸式觀影。
王軒吓得鬼哭狼嚎,左骁躲得遠遠的,順腳把王軒踢回原位。
粉絲真的會愛看這種畫面嗎?
秦書不理解,關上門,鎖舌清脆“叮哒”一聲。
左骁立馬撐起身體看過來,像警惕性十足的護衛犬,對視兩秒,他翻身離開床墊。
王軒人菜瘾大,牢牢盯着屏幕,驚恐地喊:“你幹什麼去!”
左骁無語:“洗手間。”
說是去洗手間,實際上卻直奔秦書的方向。
“怎麼才回來?”他問得理直氣壯。
“剛睡醒。”
她臉上還有枕頭印花的痕迹,不過正好被鏡框擋住,有效維護了她的形象,視線下滑,她兩手空空,左骁繼續找茬:“我的湯呢?”
秦書解釋:“阿姨加香油了,就沒給你帶。”
左骁眼睫高頻率眨了眨,一時啞聲。
“也不是——”
“噓。”秦書擡手點了下唇,晃了晃手機,來電顯示是雲傾。
路雲傾嗓門一慣脆生:“文文,你今晚有空不?”
秦書瞄了眼左骁,“怎麼了?”
“我又被放鴿子了!那個狗東西說好了陪我露營,結果他一直打電話,我氣得開車走了,在線求一位好心人收留我和我的火鍋,我能不能去找你啊?”
“行啊。”
男人磁性的嗓音驟然在耳畔響起,呼吸掃過耳際皮膚,仿佛一團火,眨眼間燒穿四肢百骸,在髒腑之間燎起一片火原。
秦書心髒一顫,手機沒拿住直直向下墜。
所幸當代手機都防摔,不必擔心它報廢,她實在失去了反應能力,呆立着,屏住呼吸,擎等它砸壞地闆。
預想中的破壞沒有出現,左骁以微微彎腰的姿勢站在她身後,貼得不算近,一伸手,穩穩接住掉落的手機,然後在她驚詫的目光下,自然地将手機放在耳邊。
路雲傾像瓜田中的猹,“誰!是誰!是不是左骁?說話!”
間或傳來幾聲鳴笛,可見她多麼激動。
左骁歪頭躲避高分貝,“是我。”
路雲傾小心試探:“我,打擾你們了?”
“沒有,她陪我錄節目,”左骁說辭暧昧,“我今天搬家,你要來暖房嗎?”
“好啊好啊好啊,”路雲傾忙不疊答應,“你新家在哪?”
“凱恩莊園。”
“哦——哪兒?!”
左骁不厭其煩地重複:“沒錯,凱恩莊園,就住在秦書樓下。”
通話切斷,秦書劈手奪回手機,咬牙切齒道:“雲傾是素人。”
“可是你想陪她吃飯。”左骁從來不會低估路雲傾在秦書心中的地位,見色忘友在她這行不通。
秦書皺眉,“你粉絲會吃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