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骁倒了杯果汁,放在轉盤上,“你昨天沒去公司。”
“我是老闆,不用考勤。”
果汁轉到眼前,秦書取下來,水紋輕輕搖晃。
“我以為你沒臉見我,”左骁語出驚人,“非但不幫我攔绯聞,還牽連我上熱搜,我這兩天睡得很差。”
好大一口鍋扣在秦書頭上。
她投去視線,左骁偶像包袱不重,穿搭幹淨簡單,時尚完成度全靠一張臉,而且光看臉部狀态,他的話完全沒有說服力。
“是嗎,”不過她很願意順着他說,“需要我給你介紹助眠師嗎?”
左骁撐着下颌看她,“不愧是秦總,還有這種人脈。”
左骁說睡不好是無理取鬧,秦書卻是真的。
上熱搜那晚,她在夢裡陷入“分手電話”循環,睡醒後眼球生疼,活像熬了通宵。
白天陪秦英理視察公司,聽他裝逼,晚上留宿秦家,一想到跟秦英理做鄰居就煩躁,吞了兩粒褪黑素才睡着。
褪黑素就在包裡,秦書取出來抛給左骁,藥片在瓶子裡嘩啦啦響。
“睡前一小時吃兩片,不用客氣。”
左骁神色凝重,低頭研究用法用量,似是随口一提:“你什麼時候添毛病了,之前不是說睡就睡?”
“咳,”秦書被果汁嗆了一下,“謹言慎行。”
左骁意味深長瞧她,“我說你上課說睡就睡,你想哪去了?”
自然是想到高考結束那個暑假,他們偷偷同居那段時光。
雖然各睡各的卧室,頂天接個吻,但也足夠首次越界的少男少女激動得無以複加。
秦書作息規律,到點必須睡覺,往往剛交換了晚安吻,她就已經迷糊過去,之後左骁為她蓋被關空調,一概不知。
至于上課睡覺,哪個學生上課不睡覺?
罕見理虧,秦書悶頭喝果汁。
左骁想乘勝追擊,不巧趕上季導回來,不得已閉了嘴。
季導笑道:“不好意思,有個素材出了問題。”
三人邊吃邊聊,季導仔細介紹了節目,承諾絕對不會惡意剪輯,好說歹說,讓左骁點了頭。
季導喜笑顔開,“太好了,你放心,如果拍到了什麼不該拍的,你說一聲,我們都給你剪掉。”
“這我倒是不擔心,”左骁語氣平常,“主要是我沒有房子,在酒店拍攝恐怕會影響其他客人。”
季導為難:“可大家都知道你住酒店,臨時換住處恐怕會讓粉絲覺得你不真誠。”
左骁一本正經道:“是的,所以我準備搬家了。”
短暫的尴尬後,兩個人圍繞如何有效搬家展開了探讨,最後敲定左骁先拍一些整理行李的素材,等到正式拍攝那天再搬家。
季導準備充足,現場簽了合同,錄制時間定在27号,生日直播的前一天。
送走季導,左骁光明正大上了秦書的車。
秦書瞥他一眼,“我回公司。”
“順路,”左骁擺弄座椅,“你這副駕怎麼一天一個樣?”
“昨天洗車了,”秦書見他找不到調節器,越過中控台随便按了幾下,“學會了嗎?”
發梢掃過左骁的鼻尖,留下淡淡的香草味道。
左骁仿佛要和車座融為一體,後知後覺找回聲音:“會了。”
“安全帶。”
“咔哒!”
車子彙入車流,第一個路口就遇上紅燈,120秒,秦書放松精神往窗外看。
隔着綠化帶是新開的樓盤,橫幅上吹噓交通便利、學區珍貴、比鄰醫院健康保障,實際上最醒目還是“首付18萬,幸福安家笑哈哈”。
如今房價持續下跌,累死累活背着房貸,血虧百萬的大有人在,實在不是買房的好時機。
秦書不信左骁是個看不清形勢的睜眼瞎。
“你在哪買的?”
左骁還以為她不會問,曲起腿,給出個十分欠揍的答案:“還沒買呢。”
敢情他和季導興緻勃勃唠了一個多小時,是他畫的大餅。
“那你準備往哪搬?”
“聽你安排,”左骁眼裡寫滿了理所應當,“公司負責一切工作開銷,秦總不會打算違約吧?”
公司有義務給藝人解決食宿,可都是集體宿舍,配不上星耀台柱子的格調。
更重要的是,從酒店總統套搬進集體宿舍,落差太大,她擔心粉絲質疑公司虐待左骁,賬号後台承受不住他們的怒火。
秦書無情道:“公司不可能給你購置房産。”
左骁奇怪地看她,清醒勸阻:“現在買房純冤大頭。”
車子剛啟動緊跟一個急刹,後面的車受到驚吓,瘋狂按喇叭。
秦書掃了眼後視鏡,面色如常,“那你說怎麼辦?”
左拐,路上車明顯變少。
“秦總房産那麼多,借我一套不礙事的,”左骁摩挲真皮座椅上的紋路,“我不白住,按月付你租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