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每逢星辰之夜,會向妖族後輩傳授幻術妖術等法術。
而他們的術從何而來,自然是向上界的先祖而求,在合适的時機,神通自降,如同星空墜落人間一樣的炫彩。
星星點點掉落在幽邃的曠野。
所有的妖族都在打坐參悟功法,隻剩照明的夜光蕈形成熒光小徑指引星辰的傳承。
花載酒不知道其他妖族感悟到了什麼,他看見了門。
應該就是小孩哥所說的那道通天門。
所有的妖族都走進了門,隻有小孩哥無法靠近。
妖族和他道别,摸了摸小孩哥的頭,他們必須要走了,時限到了,囑咐小孩哥好好照顧自己。
花載酒刹那間有一種感同身受的代入感,他的心好似被楸了一下。
從小一直大大咧咧馬大哈的自己好像沒怎麼在意過離别,因為知道還會再見時。
原來小孩哥的情感這麼濃郁。
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外表明明是一個非常冷貴的谪仙人。
·
山鬼寓所的魔尊睜眼。
他翻身起床,捏了捏眉心。
那個小妖進了自己的夢,還與自己通感。
逆天。
這種詭異到極緻的現實存在,讓魔尊夜時略有點坐立難安。
好在他一直是行動派。
有問題,那就去找搞出問題的人好了。
從源頭解決。
魔尊指尖點燃一枚傳送符。
不過一息時間,他已經進了滬溪秘境,尋着那一抹獨有的金光,尋到了因曆練累趴在十三層、攤成太字型睡大覺的花載酒。
花載酒的靈識此時正在異淵沉淪,沉迷于各種稀少的妖族,摸摸雀翎,逗逗小金烏,撸撸毛茸茸
根本醒不來。
圍着祭祀陣繞了一圈,花載酒回到小夜時的身邊,小聲地問:
“小孩哥,你看見什麼了?或者有何感悟?”
小孩哥好似沒有聽見。
良久才說:“吾乃魔物,看見的自是與你們妖族有異。”
你們妖族?
花載酒動了動耳根,他想糾正來着,他是人不是妖。
突然感覺到哪裡不對勁。
伸手一摸,咦,頭上有點冰冰涼的。
是啥?
花載酒把頭伸到酒泉裡去看倒影。
隻見水裡的影子,他還是他,就是他頭頂了一片青青草原。
發芽的花載酒:……要想生活過得去,頭上總得有點綠?
他妖開花。
他要發芽。
6.
真是應景。
花載酒沒慌。
他知道人若是在妖界待久了,會有逐漸妖化的反應。
好奇長的是什麼,手上一拔,嘶,還挺疼的。
花載酒看着手裡的小嫩芽,他還真不能确定是什麼,有點像是某種能燙火鍋的春菜,也有點像水仙。
沒兩秒,小嫩芽變成了一根黑色發絲。
看出他的疑惑,小夜時也疑惑,還有人不知道自己的本體是什麼嗎?還是他單純喜歡拔自己?
許是小嫩芽對花載酒自殘行為表示抗議,他的手開始癢。
花載酒笑着撓癢癢,好似種了癢癢草的毒,越撓越癢,越癢越撓。
然後就被擾醒了。
一睜眼,看見小孩哥長大了。
而且成年版小孩哥還在準備給自己蓋披風的樣子。
嘻嘻,他人還怪好的呐。
魔尊夜時看見花載酒身上的衣服快衣不蔽體了,解了自己的披風準備幫人蓋一蓋,免得其他闖關的修士來此瞧見不雅。
他剛彎下腰,就看見那雙笑意滿滿的眸子,好似有光灑了進去。
幾乎從不與人親近的魔尊夜時:……
好尴尬。
就不該多管閑事。
花載酒伸手把披風抱在懷裡,迷迷糊糊地笑道:“好香,謝謝。”
然後把頭埋進黑色披風裡,就着餘溫散發的好聞的馨香,翻過身繼續睡。
沒有半點客氣。
一切都理所當然的樣子。
魔尊夜時看着那沉睡的容顔,悄悄地松了口氣。
好像,結交道友,也不是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