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紮塔娜閉上眼睛在包裡摸索着，小東西們彼此碰撞着發出脆響，魔術師靠着感覺找到了自己的墨鏡，迅速按到了鼻梁上。

女人揉了揉眼睛，隔着墨鏡再睜開眼睛，看向光之子時才略微感覺好些。

但還是刺眼。

“噢，這可有點麻煩了。”紮塔娜苦笑一下，在光之子疑惑的叭叭聲中蹲下身，跟小孩回答，“親愛的，我的視覺有一部分由魔法感知組成。”

“你在我眼中就像一個小太陽一樣，我都要睜不開眼睛了。”女人伸手撫摸了一下光之子柔軟的白發，在她眼中，每根發絲都流淌着光流。

不隻是頭發，這個孩子的靈魂的組成似乎就是純粹的光，它的身體像容器一般牢牢裝載其所有能量。

光流在容器内、容器表面流暢地流淌着，毫不吝啬地将溫和的光分享給所有靠近它的生物。

而當它叭叭叫着說話時，光自身體各處彙聚到胸口處的燈盞，又流入腦袋，最後形成一種肉眼可見的光暈自口中發散而出。

紮塔娜不确定這是否算一種特定的波長，一種超越語言直達靈魂的波長。

每一聲叭叭叭，都直接與靈魂對話。

紮塔娜感受着手下的光流，它們善意地纏繞在她的指尖，順着手臂一路躍動，最終彙入腦海舒緩了她一路奔波而來的疲憊。

神奇的造物，它不屬于她所認知的任何一種魔法生物。

光之子聽了女人的話，有些理解她的意思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辦，小孩撓撓頭，求助地看向身邊的傑森。

沒等傑森開口，還沒跟光之子對話過的布魯斯接過光之子的求助，語調輕松地提議道，“孩子，你能先把燈關一下嗎？”

他做了個拉滅燈盞的動作，指指自己的胸口，看向光之子。

同樣的位置，光之子的胸口是一盞亮着的燈。

光之子聞言長長吸了一口氣憋在嘴裡，後退幾步躲到紮塔娜身後，整個人貼到了蝙蝠洞的石壁上，豆豆眼裡寫滿了驚恐。

小陳在上，蝙蝠俠第一次跟我說話就要滅了我！

叭叭叭叭

對不起，傑森，既然把你送回家了我可能就要溜了。

光之子嚴肅地對傑森說，掏出幾瓶光能藥劑塞進男孩的手裡當作臨别禮物，轉身間鬥篷一揮就要離開此地。

“這對它來說有些冒犯，布魯斯，那盞燈相當于它的生命。”傑森有些無語地揪住就要起飛的光之子，脫下自己外套披在它身上，擡頭詢問紮塔娜，“這會好些嗎。”

“聊勝于無。”紮塔娜聳聳肩，靈魂的光亮可不是布料能遮擋住的，她指了指眼睛前淡棕色的墨鏡，“沒事傑森，這幅墨鏡會自己适應着調整的。”

“總之，先來看看你的問題吧，男孩。”紮塔娜讓傑森站到跟前來，開始進行檢查。

女人觀察着傑森靈魂狀态，随口對開始給自己進行心理測試的布魯斯說，“不必擔心布魯斯，隻是一時間接受得太多需要時間消化，要我說你正好缺這個。”

迪克和提姆默默點了點頭。

史蒂芬妮也在女人的示意下站到跟前來轉了一圈。

紮塔娜仔細檢查了兩個跟光之子相處最久的孩子，最後拿起傑森放在桌上的光能藥劑，倒出一滴放在掌心。

女人握緊滴有液體的拳頭，默念了幾句聽起來古怪的話語，随即将手向魔術帽中一探，張開五指。

小小一滴金色的藥劑液體一瞬間炸開成濃密的雲霧從魔術帽中噴發而出，淡金色的霧氣就像光之子大叫時發出的光暈，霧氣在蝙蝠洞内歡快地繞了一圈，最後直沖布魯斯而去。

布魯斯：？

男人默默扯過挂在牆上的披風，他已經意識到自己此時不正常的開朗了，盡管小紮說這對他有好處，但哥譚的夜晚還不應該出現一個陽光的蝙蝠俠。

想想吧，陽光開朗蝙蝠俠。

哥譚人直呼恐怖。

好在布魯斯沒使上他的鬥篷，紮塔娜在雲霧紮進布魯斯的靈魂之前把它們召了回來，霧氣重新凝結為一滴金色的液珠，懸浮在她的掌心。

“我大概明白了，”紮塔娜揮動手指讓液滴回到瓶中，看向傑森，“這種藥能有效修複靈魂，我探查到你的靈魂曾一度枯萎，是它幫助你好轉的，是嗎？”

布魯斯聽到‘極度枯萎’時目光一緊，看向默認了紮塔娜說法的傑森，專注聽着紮塔娜診斷的迪克和阿福同樣投來擔憂的目光。

“是的，女士。”傑森不太想在這麼多人面前複述自己當時具體的症狀，隻是簡單告知重點，“最開始我的靈魂似乎在沉睡，沒辦法控制身體，隻是靠着本能在行動，”

他略去自己在街頭流浪，本能地希望回到韋恩莊園但一直沒成的細節。

但隻是隻言片語就足以讓他的家人心碎。

“後面萊特森來到哥譚，我被它喚醒之後，就在服用這種藥劑，”傑森想了想，對紮塔娜補充道，“實際上，對我來說它主要在幫助我構建起身體和靈魂的鍊接，現在我已經能正常行動了。”

“噢小翅膀…”迪克走上前來想要摸他的腦袋，被男孩躲過去了。

“我已經沒事了！”傑森強調道，他已經不是需要被哥哥抱在懷裡安慰的小男孩了，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不用為我擔心，我很好。”

“但我不這麼認為，男孩。”紮塔娜卻挑起眉頭，駁回了傑森的結論，“這一瓶藥水的能量非常巨大，而我注意到，你的靈魂有種虛不受補的狀态。”

硬生生在短時間灌了兩瓶光能藥劑的傑森：……

叭叭！

是的，他不聽我的直接就喝下去一整瓶！

一直拿小夥伴沒辦法的光之子趁機跟他的家長們告狀，阿福對着傑森挑起眉頭，男孩轉過腦袋看蝙蝠洞黑漆漆的洞穴頂。

這天花闆可真天花闆啊。

“小紮，這會造成什麼影響嗎？”布魯斯沉聲問，得到女人笑着對否認後放下心來。

“問題不大，隻是枯萎樹木即使新生也不能泡在洪水之中，即使一時濕潤了新芽，也遲早會淹死在其中。”紮塔娜示意傑森站到她面前來。

“我幫你将多餘的能量引導到靈魂以外，這樣它們就會潛移默化地溫養着靈魂，又不造成負擔。”女人解釋完之後沖布魯斯點點頭，垂眸合眼，單手撫在傑森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