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登警長不是自願的，沒收香煙的是坐在他身側的輪椅女人，這位有着和父親如出一轍的火焰般紅發的美人帶着黑框眼鏡，懶洋洋在腿上的電腦鍵盤上敲擊着什麼，看動作頻率是在和人聊天。

“我跟黑蝙蝠說了今天的事，”芭芭拉戈登合上電腦，自己轉過輪椅看向悄無聲息走向他們的蝙蝠俠，“她明早飛回來。”

“黑蝙蝠很生氣。”芭芭拉挑出重點，“當時天台上的通訊是單向幹擾的，我把你們的對話發給她了。”

黑蝙蝠，即卡珊德拉該隐，常駐中國香港的韋恩家二女，也是由其父母訓練出的殺人機器，被蝙蝠俠意外救下收養，引導其控制自己以傷害為目的的武技，現在依然是家中體術最強的人。

可以說，哪怕是教導她的蝙蝠俠也會向她請教這方面的技術，但女孩的體術大多是一擊必殺的殺人術，所以兩人也沒有對彼此全力出手過。

但卡珊德拉生氣了，這不好。

蝙蝠俠腳步一頓，沒有言語。

沒有煙于是吸了一口哥譚冷風的戈登長長呼出一口氣，盡管他不願意承認，但他的女兒依然被黑漆漆拐走成為了蝙蝠大家族的長女，現在甚至能對着蝙蝠俠發出警告。

而他隻能承受說話說一半發現搭檔轉頭沒的麻木。

“小醜和稻草人送進阿卡姆的醫院去了，這些罪犯還需要警局來分門别類。”

看，蝙蝠俠也把他當作不想面對事實時轉移話題的突破口。

戈登内心哀歎了一下自己的地位，轉而嚴肅地說起工作，“我們已經分好小醜幫和稻草人幫的人了，其中還有亞瑟布朗的人在裡面，不過你們打包得很齊全，我想明天他們就會被送進黑門監獄去。”

“小醜和稻草人就不說了，不過亞瑟布朗的社會關系你也許需要知道，這個男人是已婚狀态，”戈登說着遞上一疊警局整理出的打印紙，被蝙蝠俠接過。

“他和一名叫做克裡斯托的護士結婚了，但很快抛棄了這個身份離開了她，那個可憐的女人生下一個女兒後全身心投入到工作當中，但很遺憾前不久去世了。”蝙蝠俠在戈登的梗概裡面快速翻着資料，克裡斯托的工作經曆之後就是那個女孩的上學就醫記錄。

蝙蝠俠的手甲從一行名字上撫過：史蒂芬妮布朗。

姓名旁邊的照片裡金發藍眼的小女孩笑的燦爛，仿佛凝聚了陽光與歡樂，但照片旁有關親屬的備注卻極緻冷酷。

父親犯罪進入黑門監獄，現出獄，即将再入獄。

母親死亡，無其餘親友，本人拒絕福利院管理。

蝙蝠俠又翻了翻她所在學校給她的評價：性格開朗，但成績一般，不知道晚上去幹什麼了，總是寫不完作業還犯困。

男人挑起眉頭，腦海裡浮現出那個幾次出現在亞瑟犯罪現場的紫衣女孩，他低頭和拿手指繞着紅發的芭芭拉對視一眼，查清一切的神谕沖他微微點頭。

這邊戈登還在輸出，“記錄顯示亞瑟布朗出獄後去找了他的女兒，而那個孩子到目前為止已經兩天沒去上學了，她的老師向警局報了警，但我們沒有在家裡找到這個女孩。蝙蝠俠，我想你得去看看。”

“當然，戈登，我會找到她。”

看看時間，那個女孩應該已經在韋恩莊園享用晚餐了。

你要一起回去嗎？蝙蝠俠用目光詢問芭芭拉，紅發女人攬住父親的手臂，搖搖頭，“我會和黑蝙蝠一起。”

蝙蝠俠點點頭，抓住戈登低頭跟芭芭拉說話的時機迅速消失在天台上，等戈登再擡起頭來，搭檔已經消失的不剩一片蝙蝠角角。

“噢！”戈登大聲跟女兒抱怨，“他什麼時候能學會說再見？”

芭芭拉笑着跟父親一起下樓。

忙碌的一天結束了，現在是晚餐時間。

…

蝙蝠俠的确按照他說的盡快回來了。

當男人穿着一身制服走進大廳時，家裡的孩子們剛剛被阿福驅趕着換下滿身火藥味的制服，洗漱一番穿上舒适柔軟的常服，正把阿福備好的菜往餐桌端去。

資料上的照片該更新了，摘下面罩的金發女孩明顯長大了許多，但依然還是個孩子，正端着盤子笑着跟并肩走着的傑森說話。

“嘿！原來韋恩莊園這麼大，不得不說布魯斯韋恩對蝙蝠俠可真好。”史蒂芬妮滿目驚歎地對聞言一愣的傑森說，“他居然願意讓蝙蝠俠把蝙蝠洞建在自己家底下。”

“你當過羅賓你肯定知道。”女孩故作神秘地壓低聲音，靠近傑森鄭重地問，“你必須告訴我答案，這對我很重要。”

“他們倆真的沒有談嗎？”

“是談過了？正在談？還是要談了？”

“呃，史黛……”

自以為已經揭露了一切的傑森被問得面色古怪起來，天知道這女孩怎麼會腦洞歪到這了也沒有想過蝙蝠俠和布魯斯韋恩是一個人！

黑發藍眼的男孩無語過後正要揭曉正确答案，餘光一瞥看見了門口明顯聽清了問題，所以明顯有些創到了的蝙蝠俠，男人還帶着那副黑漆漆的面具，看着就讓大紅鳥不爽極了。

傑森到嘴邊的話語陡然一轉，他肯定地對滿目渴求的史蒂芬妮說：

“當然，我拿羅賓代号擔保，他們在一張床上睡過！”

“噗……咳咳咳。”

一手端着盤子一手刷着手機的提姆被猝不及防被傑森的話創到了，餐桌上差點損失了一道美味，還好羅賓訓練不是白練的，他再次穩穩端住了盤子。

“噢……”提姆也看到了門口的蝙蝠俠，明白了這荒唐又不算假話的對話到底為何會誕生。

理論上來講他應該為即将加入的新家庭成員解釋這一切，但傑森在一旁給他使眼色。

男孩在導師和前任羅賓偶像之間猶豫了0.01秒之後，轉身背對蝙蝠俠，堅定地對史蒂芬妮點了點頭。

“拿羅賓代号擔保，他們甚至穿一條褲子。”

正在一邊端盤子一邊往嘴裡偷塞小甜餅的迪克看起來要被噎死了，光之子接過壘得滿滿當當的盤子，好讓他空出手錘打自己的胸膛，又貼心地端了一杯水來。

“咳…是的！”緩過氣來的迪克迅速加入這場認證當中，第一位羅賓義正嚴辭，“那羅賓代号擔保，我親耳聽到過蝙蝠俠跟别人說，‘布魯斯整條命都是他的’。”

史蒂芬妮并沒有注意到三人的異樣，被三代羅賓集體認證的女孩要快樂瘋了。

她高高舉起盤子，如快樂的小陀螺一般旋轉着飛向餐桌，金發如瀑布般散開。

“I KNOW IT！蝠布是真的！”

蝙蝠俠，或者說布魯斯韋恩，這位和自己睡一張床，和自己穿一條褲子，也合法擁有自己的生命權的哥譚義警沉默地看向走來迎接他的老管家。

阿福上下掃視一番還是一身制服的蝙蝠俠，風趣地說，“你好，蝙蝠俠先生，請問能把布魯斯老爺還給我嗎？”

“我們都在等他回來吃飯。”

背景音裡傳來史蒂芬妮興奮地盤點她所有磕過的蝠布糖，三個男孩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補充着各種甜死人不償命的細節，混着光之子快樂吃瓜的叭叭聲。

蝙蝠俠嚴肅地想。

這個女孩需要得到正确的引導。

N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