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哥譚西區，綠色煙霧爆發處

“解毒藥劑在哪？”

提姆德雷克一棍将稻草人撂倒在地，長棍一甩淩厲地抵住想要起身的稻草人的鼻尖，腳狠狠踩在對方最薄弱的小腹上。

已經被暴打過一頓的稻草人被這一腳踩得徹底失去反抗之力，手上的鐮刀掉在地上，彎月刀和水泥地摩擦着發出刺耳的噪音。

穿着紅綠制服的男孩身後躺了滿地暈過去的大漢，鮮血順着銀色長棍從他手心蔓延下去，滴濺在稻草人的防毒面具上，反而引得男人不可遏止般咳嗽着笑起來。

“噢羅賓，新的小知更鳥，”稻草人躺在地上，半是懷念滿是惡意地說，“你太軟弱了，上一隻知更鳥早在這時折斷我的雙腿了，我深切懷念那隻逝去的小鳥。”

“答案錯誤。”提姆不為所動地再次狠狠踩中男人的小腹，揪住領子強制拉起痛苦縮成一團的男人，一把掀開他的防毒面具，“克萊恩，解藥在哪？”

“我不知道，小鳥，我不研究那個。”面具下露出一張瘦削的甚至有些懦弱的臉，但男人并不松口，隻是陶醉地聽着窗口外傳來的人群的尖叫，“噢，恐懼，多麼美妙的聲音。”

“而你是被自己恐懼打敗的失敗者。”羅賓給了他一拳，把男人的頭按出窗外，街道上還彌漫着綠色的恐懼毒氣，失去防毒面具的稻草人開始被迫吸入他自己的作品。

蝙蝠飛機在上空噴灑着針對之前藥劑研制的解藥，但效果并不好，街上的人群尖叫着，互相推搡着，往哪個方向逃跑卻都被籠罩在恐懼裡。

被按進恐懼毒氣的男人面容迅速扭曲起來，露出一種誇張而真切的恐懼，好像有看不見的幻影糾纏上了他。

“不，不要打我！”稻草人不受控制地開始揮舞手臂，他嘶吼着但面上又換上一種示弱的可憐，“我、我将成為恐懼！求你了……不要這樣…”

這個幼年時就飽受校園暴力的男人自稱要成為恐懼，但實際上他從未打敗自己所恐懼的，隻是報複性極強地想用這種方式讓周圍的人恐懼他。

他早就被恐懼扼住了喉嚨且屈服于恐懼。

他開始反手往衣服内側一個隐蔽的位置顫抖着掏東西，羅賓一棍把他敲暈，從那個位置摸出一管小小的液體。

“羅賓，彙報情況。”

蝙蝠俠低沉的聲音在公共頻道裡響起。

提姆迅速把液體安置在萬能腰帶的夾層，三下兩下把稻草人跟屋裡的水管一起綁好，翻出窗外來到恐懼毒氣密度較低的屋頂，甩了甩有些昏沉的腦袋。

“羅賓已拿到針對恐懼毒氣的藥劑，尚不明确是解藥還是舒緩劑。”他控制住聲音的平穩，不讓蝙蝠俠發覺自己的異常，冷靜地彙報現狀，“已控制住稻草人，已搗毀西區恐懼毒氣擴散源。”

“收到，羅賓。”蝙蝠俠沙啞的聲音在男孩的耳麥裡響起，不容分說地下達指令，“帶着藥劑回蝙蝠洞，分析成分，加上解除笑氣的成分，小醜很可能做了手腳。”

“我會讓蝙蝠車帶藥劑回去，由便士一來分析。”提姆拒絕了蝙蝠俠回去的命令，幾下翻躍跳進蝙蝠車裡，開啟了自動駕駛模式，蝙蝠車帶着藥劑流暢地在巷口一個擺尾飛馳而去，“這裡缺乏人手。”

“羅賓，聽從命令，你的抗藥性訓練還沒完成。”蝙蝠俠在頻道裡低低嘶吼出聲，“這不是你自作主張的時候。”

城市高樓大屏幕的小醜玩鬧般拿起一根撬棍當禮杖，在兩個恐懼到極緻前的小孩子面前表演默劇，向哥譚、向羅賓、向他認可的宿敵蝙蝠俠緻意。

蝙蝠俠正在從小醜的直播裡面分析他所在的位置，但越是分析越是感受到一種可悲的熟悉。這段實時視頻和小醜當時綁架羅賓傑森時，傳到蝙蝠洞的假實時視頻很是相似。

也就是說，大屏幕上這兩個孩子的現狀可能是處于當下，也可能早就發生在幾個小時以前。

雖然以蝙蝠俠對小醜的了解，他不會在遊戲結束之前結束玩物的性命，但那種即将失去、必定失去的感受依然如魔鬼般扼住了他的心髒。

蝙蝠俠對提姆的語氣更嚴厲冷酷了幾分，“立刻回蝙蝠洞，羅賓，或許我将調整你的夜巡安排。”

提姆還沒說話，一道女聲在頻道裡響起。

“神谕已接入，夜翼正在經過跨海大橋，預計五分鐘後接入頻道。”

富有質感的女聲迅速彙報完，轉而勸起對峙的二人。

“現在确實缺人手，蝙蝠俠，稻草人的新型恐懼毒氣蔓延範圍很大，我們需要人去控制場面。”披着一頭火焰般紅發的芭芭拉戈登坐在特制的輪椅上，俯身敲打着電腦調出哥譚西區各處的監控，迅速估略受災範圍。

“而羅賓，不要逞強”，她整理了一下西區邊緣處幾個黑/幫趁亂搶劫的地點坐标，整理發送到了提姆手機上，“抗藥性訓練未完成的情況下接觸稻草人會讓你身處危險，也會讓你成為周圍人的危險。”

成熟穩重的女孩和便士一交流後接手過部分蝙蝠戰機的權限，調整它們噴灑舒緩劑的集中區域，“你可以先去解決這些麻煩，男孩。”

提姆翻閱了一下神谕發來的坐标，那些位置的毒氣濃度都不高，也是為什麼那些罪犯敢大着膽子趁亂打劫。

解決這些罪犯對羅賓來說算不上大難度，也合了蝙蝠俠把羅賓調離事件中心的心意。剛剛吼了人的黑漆漆沒吭聲，不說贊同也不說拒絕，但頻道裡的小鳥們都知道這是退讓一步的意思。

“盡快回蝙蝠洞，羅賓。”蝙蝠俠最後丢下一句話，朝他初步得到的坐标趕去。

那裡也許正是小醜的舞台，又或許藏着小醜留給對手的線索和笑話

“噢，别在意羅賓，小醜這次觸到蝙蝠俠的神經了。”神谕切到單線頻道安撫着羅賓，她也在分析着小醜的視頻直播，自然從種種痕迹裡分辨出那些相似的戲碼。

“沒事，神谕。”提姆舔舔幹澀的嘴唇，朝西區邊緣趕去，一路上時不時停下腳步，去放倒那些被恐懼支配着胡亂朝四周射擊的哥譚人，“我沒事。”

與此同時，光之子三人組抵達了西區邊緣。

光之子把兩個夥伴在一幫趁亂搶劫的混混中放下，自己默默退在一旁爆炸遺留下的火焰裡補充能量，攪局者和松鴉配合着迅速解決了兩個集火黑/幫。

一拳放倒一個外幹内虛的大漢的史蒂芬妮後撤轉身，把剩下的人交給過來的傑森，男孩黑衣黑褲，動作迅速地放倒了剩下的人。女孩空出手掏出監視器，确定了一下亞瑟布朗的坐标。

這時光之子剛好補好能，過來牽住兩人的手再度起飛。

感謝哥譚此時的混亂，光之子有意識擦着各處的火堆恢複着能量，撲閃着鬥篷盡快飛，直到能量快沒了或者遇到大型□□現場就停下，由攪局者和松鴉出手擺平，然後三人接着起飛。

幫助蝙蝠俠追蹤網絡線索的神谕騰出手來看羅賓的情況，一調監控就看見了這支勢如破竹的三人小隊，他們的位置在迅速向同樣朝西區邊緣一路清理的羅賓靠近。

沒參與亞瑟案前期調查的神谕：“嗯？”

這是誰？

她沒去打擾蝙蝠俠，随手把圖片發送到了蝙蝠洞，調出羅賓身邊的監控———他在那個位置停留得過久了。

看清監控畫面的紅發女孩扶了扶耳麥，“噢，不妙。”

“羅賓，這裡是神谕，收到請回複。”

芭芭拉試圖喚醒失聯的羅賓。

屬于羅賓的頻道隻傳來一陣鋼架吱呀作響的聲音，除了小女孩細碎的嗚咽，并沒有人回應。

該死，芭芭拉狠狠錘了錘毫無知覺的雙腿，她定定神，用電腦把監控視頻向前回調幾分鐘。

一片煙塵中羅賓幾拳放倒了旗幟鮮明化着小醜妝的小醜幫成員，芭芭拉從男孩的動作裡看出幾分微妙的遲鈍。

解決一處問題的羅賓看起來正要趕往下一個地點，但突然被一陣尖銳的哭聲吸引了注意力，那是個跌坐在一面半塌矮牆前的女孩，滿面黑灰地推搡着身旁不知生死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