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沒有從光之子的聲音裡聽出拒絕,于是就隻是安靜地盤腿坐在地上,安靜的藍眼睛看着兩個人嘻嘻哈哈地打鬧,大紅鳥在頻道裡打打嘴仗,暗閣裡頭一片歲月靜好。
打鬧結束,回歸正題。
“那麼,我們現在算夥伴了嗎。”史蒂芬妮朝傑森伸出合作之手,“拜托老兄,我幫你拖住了蝙蝠俠。”
「五分鐘」大紅鳥嗤道。
“那可是蝙蝠俠,我之前從沒想過跟蝙蝠俠動手。”史蒂芬妮強調着,把一頭淩亂的金發從紫色兜帽裡頭理出來,甩了甩腦袋。
隻從眉眼就能看出精緻的女孩叉腰站在面上波瀾不驚的傑森面前,高高挑起眉頭,“如果不是某位先生突然沖上去的話。”
叭~
請原諒,光之子安撫地拍了拍史蒂芬妮的小腿,他現在大腦控制不了身體。
“哦?所以你現在是?”女孩饒有興趣地在傑森面前來回走動,觀察到男孩沒有回應,隻是目光跟着她的身影移動,“植物人、半癱還是智障?”女孩快速報出一系列病症。
「都不是」,大紅鳥沒好氣地說,史蒂芬妮注意到男孩的嘴唇并沒有動,但聲音在她的腦海中響起。
“好吧,這沒什麼,哥譚怪人多了去了。”女孩輕輕揭過,再次遞上合作邀約,“一起行動嗎?我有自己的安全屋、裝備、補給,雖然沒有蝙蝠俠那麼精良,但至少你們有地方可以落腳。”
“我發誓我會對夥伴忠誠,隻要我們彼此信任。”史蒂芬妮的眼睛在昏暗的小隔間裡依然璀璨地耀眼,她鄭重地對着兩個隻相處未滿一夜的同伴宣告誓言,耐心地等待答案。
「‘我不期待忠誠,殘忍是美人的天性、習慣和宗教’」大紅鳥随口接上一句詩,沒接史蒂芬妮的茬,略顯冷漠地拒絕女孩,「我們隻認識一晚上,小姐,别急着承諾,也許我們幫不上你野蠻生長的義警事業。」
光之子一邊牽着傑森的手,一邊抓着史蒂芬妮的披風角角,一會昂頭一會轉頭,目光在男孩和女孩身上轉來轉去。
“感謝誇贊,”史蒂芬妮接下對方對美人的誇贊,并沒有為對方冷漠的态度所逼退,“我當義警隻是為了阻擋我的父親犯罪,他是個沒有什麼大作為的小頭目,最近剛出獄就開始搞事。”
“我隻是想要阻攔他。”
女孩話鋒一轉,“但這不是我邀請你們的理由,這個可愛小孩救了我,而我們今晚一起耍了蝙蝠俠一道,我想這就足夠成為我們成為夥伴的籌碼,難道還需要别的嗎?”
黑發藍眼的男孩無悲無喜地仰頭看向她,大紅鳥沉默一陣。
「或許還要加上暴打羅賓這一項。」大紅鳥提出一項建設性意見
“遇到你們之前我剛揍了他一頓。”史蒂芬妮哈哈大笑,她巧妙地運用針對羅賓武器的小巷地形,而且本身體術就不差,壓着羅賓結結實實給了他好幾拳。
如果不是今夜逃脫了蝙蝠俠的追捕,‘攪局者暴打羅賓’将列入她義警事業的裡程碑最高大的一塊。
「成交。」大紅鳥果斷接過組隊申請。
“史蒂芬妮布朗。”史蒂芬妮扯下遮住下半張臉的黑色面具,五官精緻飒爽的少女明眸皓齒,“攪局者。”
叭!
光之子,光之子摸了摸自己的面具,我好像沒有代号。
“哦寶貝,你可以慢慢想。”史蒂芬妮揉了揉小孩柔軟的白發,「就先叫你Lightson 吧。」
叭叭叭!
獲得了勝似真名的代号的光之子,覺得人在哥譚很有體驗感
「傑森陶德」大紅鳥思索片刻,「就叫我Jay吧,松鴉。」
反正之前交手的時候,光之子已經在老蝙蝠面前叫出口了,他可不信老頭子聽到了不會在夜巡報告上提上一筆。
“好的小傑鳥。”史蒂芬妮随口應下,手指摩挲着下巴,低頭琢磨着‘傑森陶德’這個名字,總覺得有種讓人頭皮發麻的熟悉。
光之子開始叭叭催促走組隊流程,傑森反應了一下,慢吞吞揭開面上裹着的鬥篷,露出那張黑發藍眼的面容,
“你的名字怎麼…”女孩擡眼,未出口的疑問一瞬間變成脫口而出的髒話。
“哦!該死見鬼!你是傑森陶德韋恩,布魯斯韋恩的養子!你不是已經…”
「他已經死了」,大紅鳥打斷她的話,「現在我隻是傑森陶德,代号松鴉。」
「而且我沒有冠韋恩的姓!」剛剛宣布自己死了的傑森又嚴謹地補充。
“噢,我猜你一定沒去韋恩集團的官網上查過自己。”史蒂芬妮眨眨眼睛,“他們就是這麼寫各種通告的,還有你的哥哥理查德格雷森韋恩。”
「我的綠卡上不是這麼寫的,以後也不會這麼寫」大紅鳥據理力争,然後一擊殺死了比賽,「因為我已經死了,法律和生理上都是。」
聽到這裡,光之子後知後覺。
自己溫馨的送鳥歸巢計劃陡然搖身一變,
成了‘重生歸來我将狠狠踢我爹地蝙蝠俠的屁股’片場
并且已經完成了給羅賓來幾棍的每日任務
新出爐的攪局者和傑鳥還在棋逢對手地拌嘴,而小孩面對宛如脫缰之馬的發展,痛苦地揪住了自己雪白茂密的頭發。
叭叭叭叭叭叭!
小陳在上!怎會如此!
…
此時,蝙蝠洞。
蝙蝠俠脫下了一身裝備,變回全哥譚最會開舞會的布魯西甜心寶貝,催促着羅賓趕緊回去睡覺。
他自己則端着阿福準備好的牛奶坐到了蝙蝠電腦前,整和着今晚夜巡中搜集到的各種線索,陷入久久沉默。
冷白的屏幕光亮描摹着男人刀削一般俊美的面容,也在眼尾眉梢劃出歲月的痕迹。
“老爺。”
阿爾弗雷德的呼喚把布魯斯從今晚驚鴻一瞥間看到的那雙藍眼睛中喚醒,他抹了把臉,搖搖腦袋,“怎麼了,阿福。”
無論何時都姿态優雅的英國管家端着托盤走到布魯斯身旁,不贊同地看向他手中快要涼透了的牛奶,“我想一位合格的成年人不會辜負一杯溫熱的牛奶?”
“……”
布魯斯嚴肅地和手上的牛奶杯對視,薄唇微啟欲言,又在阿爾弗雷德的目光裡,懂事地用杯子裡牛奶把未出口的話語一起送服。
阿爾弗雷德滿意地收起杯子,“已經很晚了老爺,為了您的健康着想,您該去睡覺了。”
“我會的阿福。”布魯斯抹去嘴上站到的奶胡子,雙手快速敲擊着蝙蝠鍵盤,導入今夜蝙蝠戰衣上拍攝到的圖片。
那些他正常看見的畫面在照片裡卻像被人為放置了一個曝光源一樣,隻能看見大光源一側站着一身紫衣的金發少女,一側站着一襲黑衣,腰上系彩的少年,兩個人都糊得可怕。
“看來哥譚的夜晚也有很大的太陽,監視器需要更換了嗎?”管家對着連續幾張曝光過頭的照片挑起眉頭。
“是小紮的魔法,”布魯斯快速調節着照片參數,不斷更新的圖片裡,少年少女的身影暗淡下去,露出巨大光源的本質來———一個小孩的輪廓。
“上次我拜托她幫我找哥譚裡的魔法痕迹,在監視器上留了能識别基礎魔法性質的加持。”
“因為不影響正常夜巡,我沒有在案件結束後換掉它們。”
結果要用到的時候反而拖了後腿。
“我想沒有人能想到所有狀況,”阿福寬慰着自己的孩子,“下次我會把更換裝備記在手冊上。”
“謝了阿福,”布魯斯把幾張圖片發給紮塔娜,又放大了圖片中的黑衣男孩,盯着模糊成一大堆像素點,看不出任何特征的孩子,翻出記憶裡那雙情緒翻湧的眼睛和那個小孩子在光暈中直達腦海的話語。
它問身邊的男孩:“Jay,is this?”
布魯斯沉思片刻,在蝙蝠電腦上一字一頓輸入:J-A-S-O-N T-O-D-D。
阿爾弗雷德托着托盤的手驟然鎖緊,他想到那個那個為韋恩家帶來太多快樂又太快離開的男孩,“老爺……”
布魯斯的手機屏幕亮起,紮塔娜的回複飛躍半個地球抵達哥譚。
“這是哪來的小天使,布魯斯,我猜你拍漏了它的翅膀和光環。”
“…我需要更多的證據,阿福”布魯斯和電腦上眼神桀骜的男孩對視,那套破碎的羅賓制服就擺在他身後的玻璃展櫃裡。
“我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