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女孩先擡頭，再平視，最後低頭。在身前看到一個穿着白色鬥篷、仰着腦袋看着她的白發小孩。

它身旁還盤腿坐着一個和它衣着打扮風格差不多的黑衣男孩，背上背着一根修長的木棍，木棍頭部凹成菱形中空。

他用黑色鬥篷的一部分包住了鼻子以下的面容，和史蒂芬妮的僞裝思路一樣，隻露出一雙湛藍安靜的眼睛。

叭！

不用謝。

日行一善的光之子拍拍也穿着鬥篷的女孩的小腿，下次飛行要小心哦。

哪來的嘴裡塞LED燈的小孩？

史蒂芬妮蹲下身子，拉住正要事了拂衣去的光之子的幼鲲鬥篷尾巴。

“别急着走，親愛的，其實我有羅賓的簽名，他剛剛在我的衣服上留下了好幾個腳印，你要欣賞一下嗎。”女孩眉眼彎彎地拽住小孩，“要知道這個就算哥譚特産也不常見。”

正要牽着傑森走的光之子被拽住了命脈，小孩轉過身，試圖從女孩的手裡拽出鬥篷。

叭叭叭！

我不要羅賓的簽名，請不要拽着我的鬥篷，我還要找個地方過夜！

但女孩的手鐵鉗一般不放松，光之子即使向後倒着去拽也沒有拽動，反而被女孩換了個地方揪住，被拎着領子像提貓一樣被提了起來。

“抱歉小朋友，但我覺得不能放你就這麼離開，這可是哥譚的夜晚。”

從叭叭聲裡聽懂了小孩現在無家可歸，史蒂芬妮微眯眼睛，發現提着小孩手上幾乎沒有感覺到分量。

而且仔細看過去，似乎不隻是小孩的頭會在發出奇特聲音的時候會發光，實際上撇開月光，整個小孩連着鬥篷都在隐隐發光。

這孩子到底從哪來的。

沒等她進一步細看，旁邊一直安靜無聲的男孩在光之子着急的叭叭聲中對史蒂芬妮突兀地悍然出手，淩厲的格鬥風格讓史蒂芬妮在應對兩招之後，就不得不狼狽地把小孩放下，專心接招。

“嘿别激動男孩，我不能放這麼小的孩子走夜路。”史蒂芬妮靈活地躲過傑森的勾拳，輕易地從對方的攻擊風格裡看出他的來處，拉開距離大聲喊話，“你是哥譚本地人，要知道我沒有惡意！”

披着黑鬥篷的男孩沒接話，幾步一蹬快速貼近女孩，腰上腰帶劃出一道瑰麗的亮色，兩個人迅速戰成一團。

叭叭叭！

别打啦别打啦！傑你快停下！

光之子焦急地跑過去一把抱住正要揮拳的男孩的腰，大聲叭叭叫道。

男孩揮拳的攻勢一止，緩緩收起迎戰的格鬥姿勢，把光之子拉到身後護好，警惕地盯住舉起雙手示弱的史蒂芬妮。

「别輕易接觸緊身衣怪人。」大紅鳥在身體裡不滿地說，「你可不知道這刷新出來的義警還是喪鐘，我真應該給你發一本哥譚壞蛋全圖鑒！」

可是她要掉下去了…

光之子小聲叭叭

「沒有可是，在哥譚，冷酷一點才是小孩的生存法則」

大紅鳥冷酷打斷

好吧，但至少我記得沒有叫你的全名

光之子小聲補充

「而我們也驗證了陌生人也能聽懂你講話，這樣大家都會好奇地扒開你的嘴，看看燈泡藏在哪裡。」大紅鳥沒好氣地駁回光之子想要表揚的請求。

“嘿我想我們達成一緻了？”史蒂芬妮隔得遠遠的，看着奇怪小孩發出一圈圈光暈，隔着風聽不清楚，隻當他們在協商，她掀開鬥篷露出一頭璀璨的金發，大聲說道：“你剛剛救了我，并且你需要一點幫助。”

“而我是緊身怪人，你知道的，”金發女孩毫不避諱地說，“哥譚産出這種義警。”

叭

你看，她是個好的

光之子毫不猶豫相信了她

「噢，當然」

「而你是個傻的」

大紅鳥陰陽怪氣地催促着光之子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三人對峙間，又有聲音遠遠加了進來。

“是的小姐！”羅賓的紅綠配色從遠處的夜色裡晃悠出來，“那麼我想——義警不應該對義警出手！”

大紅鳥暗道不好，通常情況下，羅賓可不會比蝙蝠俠早到一步。

果然，對面的史蒂芬妮猛然轉身雙手格擋，但仍然被巨大的力道向後掀倒，幾下翻滾卸力，雙腳抵死地面止步，停在傑森和光之子前面起身，她原來的位置站着一個高大的男人，遮蓋了上半張臉的貓耳面具被月光勾勒出一個冷酷的銀邊。

“哦，他們是沖我來的，你們最好快溜。”她把兜帽蓋回頭上緊了緊，眉眼淹沒在陰影當中，“我可沒有自信拖住蝙蝠俠。”

“Who are you.”身形魁梧的蝙蝠俠步步逼近，男人的目光掃過披着紫色鬥篷的蒙面少女、自主發光的白發面具小孩，還有一身黑衣黑鬥背着一根古怪木棍的黑發少年。

男孩的眉眼被長長了的碎發遮擋着，在他看來時毫不躲藏地直直望去，湛藍的眼睛讓蝙蝠俠腳步一頓。

「天殺的老蝙蝠」大紅鳥痛罵出聲。羅賓緊緊跟在導師的後面登上天台，銀色長棍一甩，發出清脆的金屬音。

叭？

Jay，是…光之子不确定地看了眼壓迫感十足的黑漆漆，不确定的提問被大紅鳥打斷。

「别說」，大紅鳥看着并肩而立的蝙蝠俠和羅賓，「緊張起來，現在想走可不容易。」

“羅賓，希望你沒有對我生氣。”史蒂芬妮試圖用垃圾話給自己争取一些時間，“要知道你也給了我好幾腳。”

“當然不會，小姐。”羅賓好脾氣地回答，長棍指向舉起雙手的少女，“隻要我們能好好談談。”

二比三的逼近對峙中，沒等大紅鳥想出對策，他的身體先動了。

黑發男孩反手從背上甩出木棍，黑鬥翻飛間直奔羅賓而去，左腳一蹬整個人在空中翻滾着一棍劈下。

史蒂芬妮一驚，緊跟着沖上去直直對上了蝙蝠俠。

“噢你不能這麼對女孩子。”她反手掏出一堆雜七雜八的小道具朝蝙蝠俠扔過去，小型爆炸和煙霧彈炸開彌漫的煙霧中，她大聲斥責傑森把蝙蝠俠扔給了她，“我幹不了這個！”

「狗屎！」大紅鳥同樣猝不及防，一眨眼就被身體帶着和蝙蝠俠擦肩而過，羅賓擡棍格擋，銀色的長棍和傑森手中的光之子出品煙花棒狠狠撞在一起，互不相讓，兩棍角力中擦出不科學的火花來。

「快想辦法讓他停下！」大紅鳥沖一臉懵逼的光之子說道，「不準掏光鳥！」

叭？

啊，我上？

看着煙霧裡混鬥在一起的四人，光之子懵逼地指指自己，在大紅鳥瘋狂地搖人裡面，隻好掏出一根明晃晃的白蠟燭，小手一攥，沖了！

小孩身形靈巧地鑽過正在被蝙蝠俠壓着打，靠着小道具才有機會喘息的史蒂芬妮，直奔前任羅賓和現任羅賓地戰場，拿着白蠟燭一把抱住了傑森的脖頸。

提姆的餘光裡有火光撲來，下意識一長棍借着巧勁兒狠狠将對手挑遠。傑森和身上挂着的光之子被挑得飛出去，一把砸中了剛剛硬接蝙蝠拳頭，又堪堪躲過蝙蝠掃腿的史蒂芬妮。

“什麼？”

紫衣女孩被挂着小孩的男孩撞個正着，史蒂芬妮試圖騰出手保持平衡，但傑森手上拿着的長棍旋轉中勾住她，拉着女孩砰一聲撞進傑森懷裡，光之子勾着傑森的脖子被甩得飛起來，豆豆眼變成了兩個旋轉海螺紋。

三人在空中翻滾着，一片混亂中，史蒂芬妮的雙手在揮舞間碰到了光之子手上的蠟燭，白蠟燭一瞬間化作光流，彙入到她的身上，提姆剛剛看到的火光消失了。

三人交疊着直直滾出煙霧範圍，躍過天台邊緣下墜的一刹那，史蒂芬妮的餘光看到羅賓和蝙蝠俠朝他們撲來，而自己的手被另一隻幼小的手飛快地牢牢牽住。

一種奇異的輕盈的感覺蔓延到周身，重力似乎在這一刻失去了效用，她變得比雲還要輕松。

一道少年聲急切地在她的腦海裡喊道：“就現在，快走！”

史蒂芬妮被牽着猛然加速，朝月光照不透的陰暗小巷深處如鳥投林般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