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這麼急?”宋景行詫異的看向盛泊興,“不再等等嗎?” “等什麼?” —— 宋景行是那種會給自己設限的人,他在做事之前總要做足準備達到自己要求的限度才能行動。
但盛泊興顯然不是,很多讓人猶豫的時刻大将軍都會真摯的扪心自問,他在猶豫什麼等什麼,結果往往是沒什麼。
那就幹啊!
但宋景行一時還不能接受過于草率和迅速的出兵決定,他看向盛泊興,皺着眉,還想再說點什麼。
盛泊興也毫不避諱的看宋景行,他在軍事上有着說一不二的獨裁。
三日後鶴澤就會給林郡送糧,如果三日内不能拿下鶴澤就隻能等着東窗事發,他們被鶴澤拿下。出其不意的意義不用盛泊興強調,宋景行還能說些什麼呢?
“你要帶多少人?” “先遣五十,主力四千。” 先遣!宋景行差點忘了盛泊興還要先遣軍的事兒,“你定下派誰進鶴澤了嗎?”
“許将啊。” ……感覺盛泊興行軍路上遇見的所有困難的解決辦法都是許将。
“還有呢?” “這不是正在挑嗎?” 盛泊興環肩抱臂的在演武場踱步,宋景行震驚的看着他,越發擔心打下鶴澤的可行性,“明晚出兵,你現在不應該已經把他們送去鶴澤了嗎?”
……可明晚出兵也是現在決定的啊。
在宋景行的震驚和催促和想插話卻說不上話的過程裡,盛泊興終于在後半夜挑好了能擔當裡應外合大任的五十人。
有石在川,沒有常大龍。
宋景行因此注意到軍隊裡仿佛喪家搬的大個,盛泊興回來的時候宋景行微微側着身子問盛泊興,“那個高個兒從剛剛開始就一直蔫蔫的,他怎麼了?”
“你看他幹什麼?” 盛泊興拽着宋景行的胳膊把宋景行往身後帶,他一瞬間感覺被偷了家。
…… 就是說無語,宋景行在心裡給《盛泊興的小心眼實錄》再記一筆,“你要親自送先遣進城嗎?”
這話說起來顯得偷摸進鶴澤是件很簡單的事,其實不然,排水道迷宮一樣窄小又曲折,就算有宇文恺保駕排水工程的完整,但這麼多年過去了沒人知道排水道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宋景行問這句話實際上是想盛泊興不去。
“對,我帶他們。” ……忤逆!宋景行皺起眉要教訓盛泊興,趕在他開口前盛泊興先俯下身湊到宋景行耳邊,“三軍前别駁我的面子。”
當着身後的七千人宋景行一下子和盛泊興離得很近,近的親密,不像是上下級了。宋景行很快擡手抵住盛泊興的胸膛他後退了一步,“行,我知道了。”
畢竟三軍當前盛泊興隻是握住宋景行推他的手,沒再做什麼出格的事,但宋景行心如擂鼓 —— 他自付一生光明磊落,這時卻嘗到了偷情的滋味,宋景行悄悄把自己被握住的手收回來,盛泊興攥得更緊了……
……不想引起關注的宋景行差點和盛泊興撕吧起來……
借着點驗軍資的由頭宋景行先一步打道回府,走在路上的時候他還想盛泊興怎麼就信了了他的鬼話,大晚上的點什麼軍資。
是啊,大晚上的點什麼軍資 ……等等! 宋景行轉身往回奔,來不及了,盛泊興已經親自帶人出城了……
宋景行站在常大龍身前,“将軍出城怎麼不通知我!” 常大龍正替盛泊興練兵,這是他第一次面對文官還是被當面質問,“啊,就是……” 常大龍突然不會說話了。
盛泊興說的親自送并不是跟着許将他們一起摸進鶴澤,他會等在鶴澤城外,若許将他們安全摸進去就給盛泊興吹聲鹧鸪,若是遇見什麼意外許将也能用鹧鸪哨和盛泊興溝通。
這事兒一定要盛泊興親去,因為隻有盛泊興懂許将那套暗衛之間的鳥叫。
宋景行持不同意見,他認為可以事先約定暗号,這種事兒主将不該親自涉險。
對此盛泊興的回應是一笑了之,不是他去是誰去呢?放眼全軍哪位是有膽識能替盛泊興做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