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不知道是楊昱太有魅力還是宋景行太能說,多半是後者。反正這兩個人見面還不到一刻鐘,甚至在宋景行還披着厚厚的大氅的情況下,宋景行隻是對着楊昱行了一禮楊昱就老淚沾襟了。
白首如新,傾蓋如故,他們倆直呼相見恨晚,楊昱更是交心到邀宋景行徹夜長談……
那滔滔不絕舌燦蓮花的模樣簡直讓盛泊興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虧欠楊昱,你這不是很能說嘛!
……破案了,是文臣和武将之間有壁。
盛泊興從不理會楊昱對曾叛國的愧意和悔意,也看不見楊昱希望得到的正視和重視,但宋景行會,他對楊昱說,“君子不救。”
宰我問曰:“仁者,雖告之曰,‘井有仁焉’ 。其從之也? ” 子曰:“ 何為其然也?君子可逝也,不可陷也;可欺也,不可罔也。 ”
君子不立危牆下,焉可等閑視之。
……
“你應該先和我述職。” 講了半天宋景行才和楊昱告别,盛泊興立刻牽着宋景行往他住的地方去。
“楊大人下放林郡近七年你知道地方百姓是如何評價他的嗎?”反問使盛泊興煩躁,他推着宋景行上了自己的床, “和我有什麼關系?把衣服脫了,我給你上藥。”
宋景行隻在大别山呆了兩天一夜并沒受什麼大傷 ,但他手腳生了不少凍瘡。盛大将軍得知後秉着小事化大态度的一定要親自看 ——很有借機占便宜的意思。
“一心為民,愛民如子。五年前大禹饑荒,為了讓林郡的百姓有足夠的糧吃楊大人曾冒着掉腦袋的風險将稅糧扣下讓林郡度過饑荒。現在,即使他身負叛國重罪林郡百姓也隻奉楊昱做父母官,我們需要楊昱。”
亂世出好官似乎是什麼經久不變的定理,就像世道暴政苛稅的時候能支撐起它的就隻有命中注定的那麼幾人。
盛泊興把宋景行的靴子拽下來,“那你知道稅糧最後都是要充軍的嗎?” …… 這是什麼無法反駁的關注點?
犟嘴的武将!
宋景行脫了鞋坐在盛泊興的床上,大将軍褥子很薄,隻在床闆上鋪了薄薄的一層,林郡生活的艱苦可見一斑。
“不懂算了。林郡的糧還能支撐幾天?” “施粥就是七天,要吃飯隻有三天。” 宋景行帶來的糧草是軍資不能輕易動,更何況那些糧對一城的人來說也實在少。
“三天後會有鶴澤的熊部來押運糧草,我打算在這之前把鶴澤打下來。”
“怎麼打?” 盛泊興打林郡的功績宋景行大概聽了一耳朵 ——他完全是憑借着林郡的地形。但鶴澤沒有這樣的地形,鶴澤城外平坦開闊,視野好到數十裡外的人影都看得見,盛泊興如果要打鶴澤就隻能夜襲。
而夜襲無論對新兵還是老兵都不容易。
“鶴澤多水,我研究過它的城防圖,鶴澤的排水系統非常發達,從外城的出水口可以潛到内城。我打算讓許将帶人摸進去,裡應外合。”
“鶴澤入秋多水,而且這城都建了那麼多年了你怎麼保證排水口沒被堵死。”上好藥宋景行翹着腳等藥幹,藥效很快,他已經覺得腳熱熱的了。
“當年監制鶴澤排水工程的是宇文恺。”盛泊興從宋景行身後抱着他順便撐着宋景行方便他晾腳。
靖越侯宇文恺,為人剛直,忠民死民,宇文恺做工部尚書的那一段時間凡出自禦用的建築,無論規模大小,工期長短均能經年屹立,長久不到。
聽到 “宇文恺” 三個字宋景行就不能不放心,他窩在盛泊興懷裡。懶懶散散的時候尚書郎那一把君子骨竟然驚人的可以彎折。“就算這樣,夜襲也不簡單。”
盛泊興皺着眉看懷裡的宋景行,他有點不太想談正事兒了。
“你怎麼想?”盛泊興半天不說話宋景行撐起自己回頭看盛泊興,“我不知道。” …… 色字頭上一把刀,宋景行的 “什麼?”還沒問出來,盛泊興就摟着他的腰把宋景行拽倒在床上了。
盛泊興伸手拉過薄被利落的蒙上宋景行,悶聲裡聽見宋景行壓着嗓子驚叫,“我藥還沒幹呢,盛泊興你幹什麼?”
盛泊興的手順着宋景行的衣角摸進宋景行的身體。因為塗藥宋景行身上穿的少,被盛泊興順利的摸到胸膛的時候,宋景行蒙在被子裡的上身落了一層汗。
分不清是熱的還是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