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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将,許沖元,他肢解了總兵。
兩個時辰了,墨綠色的叢林裡沒有一點兒動靜,捷林讓手下的人吹響集結的号角喚回總兵,沒有回應,總兵沒回來……總兵帶走的五十人也沒回來,捷林甚至沒等到哪怕一聲信号。
這片茂密的,幽深的,看似空無一物的樹林裡似乎藏了什麼隐秘的敵意。
據說這片密林裡藏着吃人的怪物…… 捷林想起剛駐軍在林郡時聽過的傳言。
那是假的,捷林在心裡否定自己,他曾親自帶人巡林,這林子裡除了樹什麼都沒有。
“再找五十個人,不!一百個!去搜!裝神弄鬼,我就不信還翻不出來了。”捷林沖身後揮手,走上前的不是總兵,這讓捷林有種異樣的憤怒,“快去!愣着幹什麼?”
一百個人的隊伍湧入樹林,捷林皺着眉看,這裡不應該也不可能有大禹的士兵,那會是誰?是什麼東西在吞人?山匪?沒錯!或許是山匪,應該是山匪,趁着大雪從大别山上下來的山匪!
……可是山匪總不會勝過熊部的戰士,一百人,就算是真的打起來也應該有嘶吼聲,但這片密林卻安靜的讓人覺得詭異,像在深塘投入一顆石子,一絲漣漪都濺不起。
屠戮滁州的時候捷林也在,他記得那群亡命的匪徒厮殺時的樣子,如果真的是他們……捷林有些心慌,他舉起自己的兩把巨斧在頭頂交叉敲擊。一百人深入林子沒多久,不應該走遠,可現在竟然沒人對捷林巨斧的鳴叫有所反應。
有種莫名的恐慌随着金石的擊打聲蔓延在熊部,不能在這樣下去了,捷林開始急躁。
前後一百五十人,這不是小數目。
……
兵家常言,急躁必敗。
許将伏在樹冠上,對準了捷林敲得正起勁兒的巨斧将總兵未能阖目的頭扔了過去。
時機把握的很好,捷林的兩把純鐵巨斧剛好将總兵的頭拍碎,是與敲擊聲不同的粘稠的 “啪” 的一聲,骨肉與血漿淋在捷林的臉上又滑落在他的肩膀。
捷林伸手去摸自己的頭頂,觸手粘膩他再熟悉不過了,是血。捷林低頭,看見地上沒全碎的總兵的頭顱,他聽見身後的呼喊聲,“有人!是個人!”
恐懼來自未知,如果隐藏在密林中的是未知的怪物,捷林不會輕舉妄動,但如果藏起來的是個人,這個人還把你兄弟的頭扔到你面前讓你拍碎。
捷林舉着兩把巨斧怒喊着沖進了密林 ……
跟着捷林一同出城的多是他的親信軍官,這些人都不是正經軍官出身,是捷林做先鋒官時的舊部,他們的脾性如同批發,都和捷林一個樣。
捷林莽進不知深淺的從林,這些人自然沒有不跟從的道理,于是個個拿起兵器随着捷林沖殺,一時間跟出城的将領軍官幾乎走了個遍,隻餘下兩個官職小的猶猶豫豫最後選擇給總兵收拾頭骨。
……
莽,太莽了,這是盛泊興都想象不到的莽,都不用他出手竟然就走了個幹幹淨淨。
石在川在他身邊小聲問,“那咱們還用沖出去誘敵嗎?”
這還誘啥,哪有可誘的?“回去,去找許将看能不能吃上一口熱的。”
“不趁虛而入嗎?” 石在川盯着敞開的城門躍躍欲試。
盛泊興帶着人回頭,“你哪隻眼睛看見他們虛了?瞎嗎?裡面那麼多守将。” “但是他們沒有主将了啊,而且現在城門還開着。”
“那你現在去打吧,快去,厮殺聲大點兒,把捷林和那譯布一塊兒叫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