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剛剛斯塔久的樣子還看不出生病,那可可的模樣簡直是花吐症病入膏肓了!
小松猶豫了幾秒,最終咬牙放棄了救護車的念頭,打算先把人帶回家裡,再給阿虜先生打電話看有沒有抑制的藥物或别的辦法能來救可可先生!
就算送醫院,也不過是隔離等死的選擇,花吐症已經不是醫生能治療的了,事到如今最要緊的急救是找到可可先生喜歡的……
正要撥出去的電話停在撥通鍵上,小松仿佛捕捉到一點靈光,慢慢轉頭不可置信地注視着委屈蜷縮在自己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
灌木叢裡的花瓣,花瓣鋪成的路,以及那些斯塔久師父同一種類的花……
以前雖然有想過這些,卻總是告訴自己不要太自作多情,而且沒有結果的事情說出來對誰都不好。但是可可先生病成這樣跑來他家,是因為……
優秀的同類總能讓人産生好感,雖然少了師生間的孺慕,但可可同樣是很喜歡的朋友。
至少在他有可能考慮找戀人之前,也隻會是朋友。
消化完自己的推測,小松一巴掌拍在額頭,歎着氣,還是删除了阿虜的号碼,選擇打給凜先生。
……
可可是在抑制不住的劇咳下醒來的。
麻木的肺部越發呼吸困難,濃濃的異物感随着一次次撕心裂肺的疼痛被排出口鼻,化成沾着血液的花瓣,凄美地盛開,糜爛地殘敗。
但呼吸的痛卻是比不上心髒的撕裂,仿佛一直小心翼翼握住的救命稻草忽然斷裂,墜落深淵下的忘川。
落水的窒息從四面八方湧來,疼痛也快要感受不到,一瞬間竟也産生了“就這樣死去就好”的逃避心态。
可悲的是明明鼻腔充滿腥鏽的血腥,卻還是能嗅到花瓣的清爽芳香,讓他不斷想起放在心裡的那人乖巧微笑,或滿目擔憂的樣子,那些美好的回憶,跟小松和人接吻的畫面不斷交替呈現在腦海裡。
越想到,咳嗽越厲害,咳到頭暈眼花,無法呼吸時,反倒才有了能落淚的感覺。
“可可先生?快醒醒,你要喝點水嗎?”
小松被可可醒來就變得更加強烈的症狀吓了一跳,眼看着花瓣很快随着可可窒息樣的咳喘落了滿地滿床,令他産生對昨晚夢境的強烈共鳴!
這樣下去,窒息死掉的怕不是可可先生他了吧?
連忙拿着毛巾給他清理被鮮血和花瓣堵住的整張臉。現在的可可臉頰瘦削,兩眼凹陷,不知道多久沒休息過,黑色短發淩亂地夾雜着靛色花瓣,整個人就像一朵将要枯萎的花。
小松終于慌了,爬上床掐着男人的人中想讓他清醒過來。這種半夢半醒的情況咳很容易就把自己咳到斷氣。
“可可先生!”小松恨不得揪着衣領用力把人晃醒,但理智告訴他這絕對是不可行的,“快醒醒,隻要你醒過來不管是告白還是什麼我都接了行了吧!”
——————————————剛剛的電話——————————————
【花吐症?這個解藥還在研究中沒弄出來?怎麼,小松你得上了?】
【不不、不是我!】小松連忙解釋道,【是……我一個朋友,他好像已經到晚期了,開始大量吐血和花瓣,整個人瘦了一大圈,有什麼辦法能夠抑制或者有其他辦法可以治療的嗎?】
凜的聲音認真起來:【确定是大量吐花瓣和血的症狀嗎?晚期花吐症很危險,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讓他和喜歡的人xxoo。】
【要是能這麼做就不用這麼麻煩了。】小松苦笑,【沒有其他辦法嗎?】
【這還真沒有,話說是小松你什麼朋友?我認識嗎?】凜想想自己這邊老哥還在訓練意志力的情況,狗仔雷達迅速啵兒起。聽聲音患上的人不是小松,那到底是什麼朋友?普通朋友還是“普通”朋友?
【若是緊急情況的話,想辦法安撫他的情緒。目前唯一得出的結論是這種病其實是附着本人情緒而發作的,比如喜歡的人的接近,親密舉動,或者其他什麼,自身意志力強大的話就能延緩病情……】
【……我知道了。謝謝您凜先生,我馬上打電話給他說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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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聽進去了他的話,可可的激烈咳嗽開始緩解了些,吐血的量也趨于平緩,隻是瞳孔渙散,朦朦胧胧,仍然沒有真正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