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咩——”一隻小小的，脖子上系着絲帶的小山羊驚恐的叫聲打斷小松的自我思考，他聞到血腥味，才發現自己已經将掌心掐破，流出熟悉的紅色。

強免疫山羊太過膽小，受傷和血腥都會讓它們受到巨大驚吓。小松趕緊拿出手帕擦了擦，綁住手心的傷口，忽然驚覺他已經浪費了很多時間了。

那些早就埋葬的東西就不應該去想去挖出來，一切負面情緒都是不需要的，他也不是為了要糖和安慰就能哭着撒嬌的孩子了。

“冷靜，冷靜下來。”放松，放松，放空一切，隻要空茫着，不要想太多，不要影響到山羊就好，呦呦他們還在等着，他沒有時間浪費在自怨自艾上。

事實上小松的确做到了。他放空了全部大腦裡的東西，滿心隻有對即将采集的強免疫羊奶的渴望。慢慢走進羊欄，走向那些山羊……強大的克制力讓他一路都沒有被任何感官所動搖，就在他伸手摸向一隻山羊的頭頂時，那隻變得溫順起來的山羊——突然低頭躲開他的手。

“咩、咩——”山羊沒有逃開，卻還是逃避他的撫摸，甚至低頭将兩隻宛如DNA螺旋的漂亮藍紫色角對準小松不讓他靠近。

“為什麼……”空白的思維因為這突然的境況被/幹擾，山羊們再次跳開，拒絕了小松。

放空心神，懷着對羊奶的渴望和對山羊的感激，他都做到了，卻還是不行。

答案已經隐隐約約出現在眼前，小松卻不敢去探查它，他走出羊欄，倚着木質的栅欄站着，剛剛被自己一通亂攪的内心垃圾再次湧上來。

“一定是，沒有完全放松吧。”他懊惱地想着，打算先把這些負面情緒壓制下去……

斯塔久剛完成了回到城堡的一切準備工作，在他管理城堡期間，沒有任務，大把空閑時間都是他自己支配。

稍微假公濟私地借用美食會的信息渠道查到“他的名單獵物”小松的現在位置，又找了兩個位置差不多的名單上的廚師，打算去“偶遇”小松緩解一下好久不見的思念，卻不想，他接到了小松主動打來的電話。

“小松？真高興你主動聯系我。”這還是第一次，小松主動給他打電話。

斯塔久已經換好便服，乘着黑龍在雲層之下飛行，至于為什麼不飛高一點用雲掩蓋黑龍的身影，是因為——太高的話，地方太偏遠，手機沒信号。

“斯塔久師父。”小松的聲音聽上去和平時很不一樣，就連早以适應小松依賴的樣子的斯塔久都覺察出不對勁。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小松？”斯塔久的聲音依舊溫柔，含着濃郁的關心，讓小松幾乎暴走的情緒稍微被安撫住了。

他本想平息情緒，卻沒想到那些東西一挖出來就關不住了，開始影響他的冷靜。在真正發展成自我厭棄之前，小松還是忍不住給他最信賴的師父打了電話。

以前小松是很理智的，在沒有明白斯塔久身份之前，他就已經完全靠書信聯系，隻是不想耽擱對方可能正在做的任何重要事情。現在他想不了那麼多，隻想找人說說話，忘記了顧慮斯塔久也許在做重要的事，沒發現自己流露出了他以前最不喜歡的任性。

手機湊在耳邊，對方溫暖的聲音，讓小松眼睛都有些酸澀了，喉舌幹裂一樣，他想說些什麼，卻又什麼都不敢說。最後，在對面的連續擔憂的催促下，才低低開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