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想立刻跳下來,但蕭允淮偏不松手。
“無礙。”
他堅持,老太監便退下了。容槿也不再掙紮,隻是心裡覺得過意不去。
她這個人總是這樣,别人和她對着幹,她知道怎麼反擊。可别人對她好,她倒有點不知所措了。總怕自己做得不夠,欠了别人什麼。
“你的傷口,愈合了嗎?”
她枕在他的肩上,聲音那麼輕,溫熱的氣息帶着淡淡的玫瑰酒香萦繞在左耳,男人下意識的将身體繃緊,喉結滑動。
“已經結疤了。”
“那應該還會疼,我這兒有特别神奇的止痛藥,很難買的。吃下去立刻就不疼了,傷口還能好得快,你吃一粒吧。”
容槿說着立刻在系統商城花兩個生命值,兌換了兩顆止痛藥。
假裝從袖袋裡取出來,一顆塞到自己嘴裡,緩解自己的腳痛,一顆攤在掌心,遞到蕭允淮面前。
蕭允淮腳步漸緩,終于停了下來。
幽暗的暮色中,他凝眸看向她的臉,不知在想些什麼。
容槿懵懂的将手移近了些,她以為他在懷疑這藥,“吃啊,真的很好用。”
他看了她很久,久到她準備收回手。
“不吃算了……”
掌心溫熱,男人用唇齒取走了那顆止痛藥,卻仿佛落下一吻。
長街上來往的宮人正将宮燈點亮,暗黃的燈火高懸,驅散幽暗的暮色,沒有黑暗可以供人躲藏。
容槿縮回手,在衣袖裡用力的握成了拳。她仿佛被燙了一下,灼燒得她心潮起伏。
是我的錯覺嗎?
容槿暗自尋思,她覺得這氛圍有些怪,超出她和蕭允淮的關系了。
我們不是兩個不同部門的同事嗎?那種隸屬于同一公司,偶有交集,不熟也談不上關系好,隻是偶爾需要彼此配合完成某個項目。
這樣的關系,需要這麼親近嗎?
不,絕對是我多想了。原著裡的蕭允淮是個大情種沒錯,但和他有感情線的是和親公主,不是我。
我千萬不能自作多情,陷入和慕容槿一樣的陷阱。那下場就會和她一樣,成為一個可悲的遭人嫌棄的小醜。
我不能變成那樣,絕不。
容槿胡亂尋思着,心事重重的上了車,卻在酒精的作用下,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再醒來,已經躺在自己的床上了。
初雲和曉月正給她梳頭更衣,笑得一臉莫名。
“殿下醒了,您知道您怎麼回來的嗎?”
容槿心裡浮現一絲不祥的預感,“什麼意思?”
“下了馬車,是王爺抱您回來的。”
容槿松了口氣,“那倒沒什麼。”
畢竟初雲又抱不動她,總不能讓章乾抱她吧?其實可以把她叫醒的,因為她腳已經不疼了。
曉月小聲道:“王爺還看了您的腳傷,親手脫的鞋襪,他叮囑我們好好照顧着。”
初雲道:“王爺剛走,要不我過去告訴他一聲,說您醒了。”
“别别别!”容槿連聲拒絕,“千萬别沒事找事,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你們不能私自去王爺那邊。”
容槿把人都趕出去,自己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打滾,根本冷靜不下來。
怎麼會這樣?她真覺得不是她自作多情,蕭允淮就是對她有點意思。
可為什麼會這樣呢?心底一萬個困惑。
我做什麼了?我根本沒攻略他。我這些天除了天天研究吃喝玩樂,被迫和人吵架外,我什麼都沒做啊!
蒼天啊!大事不太妙,難道我領了慕容槿的角色,就注定要走她的劇情嗎?
如果和蕭允淮産生了感情,那麼接下來和親公主出場,是不是就會不自覺的吃醋攪局?陷入搶男人的狗血戲碼?
打住!立刻打住!
一定是蕭允淮太缺愛了,我對他根本不算好,他才誤以為那是喜歡。雖然我确實不讨厭他,雖然我确實覺得他有那麼一點迷人,但……我是絕對不會喜歡他的。
現在,隻是他在犯糊塗而已。對,一定是這樣。
容槿揉了揉眉心,告誡自己,要想辦法讓彼此保持距離,保持清醒。
*
次日上午,蕭允淮過來找容槿。
小丫鬟禀告他,“王妃出去了,說去作坊盯着工匠做竹牌。”
竹牌?蕭允淮眉頭微皺,“等她回來,立刻派人告訴我。”
太陽當頭,蕭允淮對着午飯卻沒什麼胃口,江暖閣還沒有消息。
他不禁有些煩躁,“她怎麼還沒回來?出去找找,别是出了什麼事。”
章乾:“呃,王爺您不知道,王妃之前去街上都是大半天才回。經常如此,街面上的人皆知她是淮王妃,不會有事的。”
蕭允淮眸色一冷,“我讓你去找。”
“是。”章乾領了命,連滾帶爬的帶人出去找。
半個時辰後,章乾回來禀告,“有人看見王妃被幾個太監模樣的人請進宮了。”
蕭允淮臉色一變,“立刻備馬,我要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