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槿将十幾個香囊做的挂飾理順絲縧,重新系上,鼻息間嗅到了陌生的冷冽的味道。
她微微俯首,試圖從衆多香囊中找到這個特殊的味道,卻突然感到肩上一沉。
男人的手掌搭在她的肩上,掌心的溫度透過單薄的春裝烙印在肌膚上。
容槿詫異的轉過頭,終于發現那是屬于他的味道。清冷孤傲,還有幾分不容分說的壓迫感。
“你說得對,以後不必委屈自己。”
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壓得很低,仿佛是夫妻間的密語。
容槿眉心微蹙,她感覺好像哪裡不對,卻又說不出具體是哪裡不對。
他隻是捏了一下她的肩膀,便收回手。兩人拿了本書各靠一邊,馬車晃晃悠悠往宮裡走。
下了馬車,初雲和章乾将禮品交給宮人,便不能跟進去了。
蕭允淮和容槿一同往裡去,看着自家送出的精巧包裹,蕭允淮不禁好奇起來,“你到底備了什麼禮物?”
容槿笑得頗為得意,“我這禮物别出心裁,你猜猜,我包你猜不到。”
蕭允淮想了想,“左不過是些長命鎖、手镯腳镯之類的金玉之物,還能有什麼?”
“錯了,一個都不對。”
“都不對?該不會是吃的吧?”
“你當我傻啊,吃的放一晚就壞了,萬一把人吃壞肚子怎麼辦?我能幹這種事嗎?”
蕭允淮不由勾了勾嘴角,“我現在還真不知道有什麼事,是你幹不出來的。”
倆人正說着,明黃色的轎攆帶着大批宮人浩浩蕩蕩迎面過來,容槿掃了眼系統提示,原來是皇太後駕到,忙依禮跪拜。
“恭請皇太後聖安,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容槿隻說了半句,剩下的着急忙慌跟着蕭允淮嘎巴了兩下嘴,假裝跟上了節奏。
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太太從轎攆上走了下來,她看起來五十多歲,眼角雖然帶着細碎的歲月痕迹,卻依然能看得出年輕時的風韻。
“允淮、槿兒,快起來。難得見你們夫妻這樣說說笑笑的,在聊些什麼?說給我聽聽。”
蕭允淮道:“都是一些閑話,怕您聽了嫌我們絮叨。”
太後笑道:“這過日子不就是說說閑話,做做閑事,又不是要你作詩寫文章,怎麼會嫌你們絮叨?我看今兒天氣尚好,這離太和殿不遠,咱們走着過去,聊聊家常,好不好?”
容槿連連點頭,這老太太她喜歡,她上前一步,“那我扶您。剛才我們在聊送的禮物,有幾樣是我花心思特意添的,他一樣都猜不出來。”
太後眼睛一亮,“哦?是什麼?說來聽聽。”
容槿瞥了眼蕭允淮,對太後道:“我悄悄告訴您,讓他繼續猜去。”
她在太後耳邊低語了幾句,太後笑道:“怪不得允淮猜不到,這樣的東西,他哪裡能知道,你這孩子有心了。”
太後親熱的拍了拍容槿的手背,兩人攜手在前面走着。
蕭允淮帶着無奈的笑意緩步跟在她們身後,餘光裡卻突然瞥見了鬼鬼祟祟的崔嬷嬷。
蕭允淮眉頭一皺,在一旁堵住了她。
“何事?”
“宮宴結束後,主子讓您和王妃去壽甯宮一趟。”
“知道了。”
太和殿内,皇親差不多都到齊了,隻有皇上還沒來。
因為是公主的滿月,端太妃那些年長的長輩是無需勞動的,隻需太後、皇上、皇後、各嫔妃,以及各位親王、王妃到場。
先帝十二子,蕭允淮排行老七,在坐的都是皇親。既有哥哥嫂子,也有弟弟弟妹,還有姐姐姐夫、妹妹妹夫等等。
容槿原本想老實坐着等開飯,忽聽旁邊有人尖着嗓子,拿腔拿調的點名問候她。
“七弟妹看着氣色真好,心情不錯啊?”
容槿看了看提示,是五王妃。
原著裡沒提過這個人,她一點印象都沒有。反正原著中,除了當今皇上蕭允川和蕭允淮,其他兄弟都跟人機似的,大場面露露面,走走過場,沒啥主要戲份。
容槿不知道是敵是友,正常的回答:“是啊,來給小公主過滿月心情當然好。”
五王妃笑着啧了一聲,“可我聽說,七弟妹前些日子和端太妃娘娘發生了龃龉,把她老人家氣得病了好些日子,你向來孝順,怎麼不見你去侍疾啊?”
她的聲音雖然不大,卻清清楚楚的傳遍殿内。衆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聚集到容槿的臉上,實時吃瓜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