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淺笑,決定先發制人,“是能坐得下,但是會有點擠。拐彎什麼的難免碰到你,說實話,那種感覺……真讓我難受。”
“什麼?”蕭允淮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難道你沒有這種感覺嗎?”容槿一臉誠摯,“咱們算是強行湊成的夫妻,實際和街上來往的陌生男女也沒什麼兩樣。離得太近了,都不舒服,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所以,勞駕王爺動一動。”
她說着便扶着把手站了起來,蕭允淮臉色微變,可她說得有理,他若不答應倒像是故意圖什麼似的,不由起身去和她換位置。
馬車正行至鬧市,不知哪來的野驢橫沖出來,馬受了驚前蹄離地後仰,一個急刹車。
容槿猛地身體失重,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向後跌去,腦子裡第一反應:完了!這一下說不定要把頭磕碎,生命值要掉光了吧?可憐我擺爛未半,就要中途暴斃了。
她如此想着,手臂在半空中忽然被人鉗住,用力一拉,她便随着慣性又一次撞到人家懷裡。
肌肉結實是好,但撞一下是很疼的。
容槿痛得蹙眉,鼻尖都撞紅了。反作用力如此之下,可想而知,若是她真磕下去必定傷得不輕。
容槿虛驚一場,輕舒一口氣,“多謝。”
車廂逼仄,兩人的呼吸交纏在一起,耳畔一陣溫熱。
蕭允淮目光掃過她發紅的鼻尖,“不用,就算是街上的陌生男女,也不會眼睜睜看着對方摔死。何況……”
他話說一半,車夫穩住了馬匹,在外面請罪,“奴才該死,讓兩位主子受驚了。”
蕭允淮輕咳一聲,“沒事,走吧。”
溫熱的手掌松開容槿的手臂,自顧自坐到窄凳上去。
容槿揉了揉他方才握着的那處,“何況什麼?王爺話沒說完。”
蕭允淮目光看向窗外,淡淡道:“何況辦喪事麻煩,能省則省。”
容槿嗤笑一聲,“好吧,随你怎麼說。我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今日就報答你出手相救之恩。”
蕭允淮隻當她順口胡謅,對即将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
*
端太妃住在壽甯宮,兩人一進門,未見着端太妃,倒先看見已經被趕出府的刁媽媽。
刁媽媽一臉得色的望着容槿,将他們二人引到暗室,崔嬷嬷已經在那兒等着了。
暗室陰暗沒有窗戶,大白天也點着蠟燭。正中間挂着先帝的畫像,下面放着貢品香爐。
容槿見地面空空的,但有幾個圓圓的印子。看來往日這裡是放蒲團的,隻不過今日故意撤去了。
崔嬷嬷道:“王爺王妃,太妃娘娘讓你們在此跪侯,和先帝爺說說話,她即刻就來。”
蕭允淮知道這是端太妃故意為之,讓他們和先帝說話是假,罰跪是真。
他撩起衣衫下擺,剛要屈膝,忽聽容槿道:“既然母親即刻就來,那我們等她來了,一塊和先帝爺說話吧。”
蕭允淮驚疑的轉過頭,打量着她的神情,不敢相信她是怎麼認真的說出這話的。
崔嬷嬷也是一怔,“這……太妃娘娘的意思是讓兩位殿下在先帝畫像前跪侯,即刻就來是奴婢猜的。太妃娘娘正在小憩,可能還要等上一會兒。”
容槿撇了撇嘴,她還想說些什麼,蕭允淮出聲道:“既如此,我們便在此等候。”
容槿無奈,跟着他在供桌前跪下。
這暗室的地面是帶着一格一格的紋路的,沒有蒲團軟墊,跟釘闆也差不多。容槿記得原著中蕭允淮執意要與和親公主往來,端太妃便罰他在此跪了四個時辰。
天啊,八個小時。
她悄悄瞥了蕭允淮一眼,他倒是面色沉靜,仿佛慣了的樣子。
可她剛剛跪下,已經覺得膝蓋疼。早上沒得及吃早膳,肚子餓得難受。馬車上颠了半小時過來,連口水都不給喝,就讓她在這兒跪着,簡直是豈有此理。
腦内系統提示:「警告!您正處于嚴重不适中,強烈違反擺爛守則,一次性扣除5生命值。若不進行改正,十分鐘後将翻倍扣除生命值。」
好好好,這真是要她的命。
原著中淮王妃是端太妃身邊最聽話的工具人,似乎沒受過什麼懲罰,倒是見證了端太妃如何花樣百出的罰别人。
容槿還以為她對這個兒媳婦還成,沒想到端太妃是PUA高手翻臉大師,順她者是乖乖兒媳,逆她者就得滾到這兒跪着。
喜歡折磨人是吧?容槿暗暗咬牙,在蕭允淮和崔嬷嬷驚詫的目光中站了起來。
崔嬷嬷:“殿……殿下,您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