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覺悟,但仍是不解。”宋學儒回答。
“咱們,換個地方說。”
三人來到了關山悅的屋子裡。
“覺悟啥?不解啥?”
“我們遇到了劉玉的妻子,柳玉和蓮月,”宋學儒打探着關山悅的神情,“發現,蓮月這個孩子身上,似乎有不屬于他的靈識,不知前輩是否知情。”
“哎,”關山悅摸摸胡須,“你倆趕上好時候了,要是我年輕的時候問我,我肯定不給你們說,不過現在老了……這秘密,估計再守,就無人知曉了……”
他湊近道:“你們知道,為什麼永升為何替位已久,天定之帝君,仍遲遲不誕生嗎?”
“因為永升的父親,當時的帝君,永昌煜。”
“他想掌權,不是一時的那種,而是永世的。”
陳宋二人同時睜大眼睛。
這個秘密還得從劉玉當花神的時候講起。
那天,他隻是照常過來述職,并将服裝打扮的安排一并交給永昌煜,可遲遲在天界找不到他,也遲遲在殿中等不來他。
于是乎他閑着無聊,仗着與帝君的交情好在帝君殿周圍四處閑逛,逛着逛着就發現——禁術庫的門大打開着。
有人闖進來了?!!劉玉暗道不好,卻秉着好奇心向着裡面走去——禁術籍、舊兵器……這些他聽說過的,沒聽說過的數不勝數,可庫房中間,明明應該擺着的鎮庫之寶卻不見了蹤迹。
一把小而精巧的飛刀,據說速度快到無神能追到,被擊中者可以說是必死無疑,且永無輪回,就算是活了下來,那麼身體上也會永久殘留刀口的痕迹。
不過要是想要啟用這把飛刀,估計隻有帝君級别的法力者才行。
這也隻是劉玉聽永昌煜談起過的罷了,具體是真是假他也不知道。但此事甚大,必須速速上報給帝君。劉玉想着,一邊快速交互聯絡,一邊趕向帝君殿中。
隻是沒想到出力禁術庫門不遠,就聽見了腳步聲。
有人!劉玉躲進一旁的浮雲裡。是誰?
那人一步一蹒跚,衣服上還沾着血迹,手裡的飛刀似乎喝飽了鮮血一樣,發着光芒。
帝君?!!
他幹嘛去了?
去殺了誰!
劉玉心裡一緊,趕忙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你着急忙慌聯系我,是有什麼事嗎?”永昌煜坐在王位上,此時的他已換了新衣裳,嘴唇卻是掩蓋不住使用法力後的白。
“嗯……”劉玉心裡打顫,“西北一片最近不知道為何,花總是開了又謝,屬下拿不定注意,就有點心急……”
“緩口氣,”永昌煜走下去,遞來一塊絹帕,“擦擦汗再說,也不遲。”
永升與父親永昌煜最大的不同,就是性格,他沒繼承父親的溫柔,更沒繼承父親的寬容。
“謝,謝帝君……”
“你看到了,是嗎?”
什麼?
永昌煜嘴角挂着笑,撫上劉玉的雙臂,将他扶起來:“不用害怕我,我是天下人的父親,不會拿你幹何。”
劉玉嘴巴打顫,雙手像是被有着千斤重的石頭,他不說話,不起立,隻低頭。
“我是寬容的,”永昌煜笑着,“我有海一般的胸膛,山一樣的志向,劉玉,你懂嗎?”
“屬下,懂……”
“真的嗎?”溫和的,寬容的,偉大的衆生之父笑着,“所以你看到了什麼,替我保密,好嗎?”
劉玉啞口,畏懼。
“聽說今天新飛升了一位神仙,還是雙雷之神,去看看吧,”永昌煜坐會他的位置上,扶手旁的兩隻金打龍頭像是生了雙真眼睛,死死地盯着劉玉,“我有些乏了,你帶我向他問個好。”
“帝君去禁術庫幹嘛?”陳會安思考,“他去殺了誰?”他轉頭瞧着宋學儒一眼不發,神色愈發嚴肅起來。
“他殺了,”關山悅湊近,“真正應該即位的,帝君。”
“什麼?!”陳會安和宋學儒同時發出驚歎。
永昌煜隻是殺掉了即将飛升的,還是凡人的帝君,但還沒來得及去處理他的屍體。
作為帝君頻繁下凡斷然是會被人得知的,所以他派劉玉下去,去将屍體魂魄粉碎,又怕這一個人手腳做不幹淨,讓他帶着那幾位侍從,也就是從劉玉到關山悅之間的花神,一并去。
并承諾給予他們權力,錢财,香火。
于是在很長一段時間内,花神一派與帝君,不管是永昌煜還是永升,都極為交好,直至勝收這個一問三不知的即位,兩者之間的關系才不像是以往那般密切。
“本應該即為的帝君是誰?”宋學儒問。
關山悅搖頭說:“劉玉他們下凡處理時,他隻有一具身體勉強入眼了,臉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土塊石子,心髒被豺狼虎豹奪食了去,右膝蓋應該是被飛刀挖去了一大塊。”
“看着就難受,”關山悅歎氣道,“他們不忍心,隻能找個地方埋了,許願這人下輩子做個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