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會安早就扣下了店小二。
“皮樣做得不錯,”陳會安誇贊道,一突然反手一扭那手臂——“咔嚓”一聲,這小二還樂呵呵地笑着,沒有半分痛苦樣,“不知道是什麼木頭。”
“胡桃木。”宋學儒答道,他還是坐着的,腰間的百竹飛出去一分為二,不知道在頂梁上方幹什麼。
陳會安将店小二的腿腳打折,這木頭人一下子脫了力,散作帶着皮的木頭倒在地上,嘴巴還在嚷嚷:“四個人,确實不夠吃。”
宋學儒伸腿頂起四方桌,單手舉起來——好幾陣“嘩啦嘩啦”的聲音從頭頂桌上,周遭的地闆上發出來。
原來是帶有人皮像的木甲藝伶,他們藏在頂梁上方,正等着一飽口福呢。
赫暄和勝收圍着客棧外圈平台轉了一圈,又有七七八八的木甲藝伶掉了下來。
長甲如骨穿出皮肉,有哭相也有笑相,宋學儒将四方桌一甩,又砸了個七七八八。
“開打吧,”宋學儒說着輕松,看向陳會安,“小心了。”
“放心,”石頭串被陳會安扯開打向了好幾個木甲後落在地上,金珠子在手心裡變作光光劍,他一斬下去砍斷了好幾個木甲,“我們先出去。”
殺了條路,出去卻是離地萬丈,現在風大得很,自然是無法禦劍跳開這個客棧再戰鬥了。
四人都被逼到了門外平台上,沒有護欄保護,很容易掉下去摔個稀巴爛。
這些木甲藝伶靠近,他們也隻能斬斷靠近的木頭人,赫暄大喊:“我靠!到底有多少!”
他不敢使用東風扇,因為一旦風大起來,這個隻靠着一根不知道什麼站起來的房子就會把他們甩出去。
宋學儒赤手空拳接着這些木甲,若是施法也隻能施一些小法術,大法術若是不小心破壞了這木頭房子,他們恐怕連站腳的地方都沒有。
勝收呢?
他一介花神美神幹不出什麼來,隻能将花開在四人衣衫上,不能将他們開在木頭上,因為這些木頭不知道是敵是友。
木甲藝伶沒有什麼法術上殺傷力,他們隻會在碰到東西之後胡亂地往嘴巴裡面賽,那牙齒在嘴裡密密麻麻好幾排,若是人肉進去了,恐怕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勝收将剛剛手裡的幾根線一人分了點,他們一拉,跳到了房頂上。
百竹在房頂下被宋學儒用着意念亂殺着木甲,陳會安還是第一次見這樣高的地方——看不見地,連山也沒有。有幾個木頭人被擠得下去,不見蹤影。
“這些木頭人,是不是也和這房子一般,用什麼東西吊着的?”陳會安問,他盡量不往遠處看,畢竟——實在是太高了!!!
“是的,”宋學儒看起來很是淡然,他輕笑一聲,往陳會安旁邊站站,“找到了。”
“嘩啦啦”一聲響,房下的木甲藝伶沒有再多了起來,但又是好幾聲悶響,似乎是有東西從高空掉落滾下來砸到四壁上的聲音。
宋學儒跳下去握住正準備邀功的百竹,将四圍面的木甲藝伶全部斬斷了。
“明竹,借個火。”
陳會安也跟了下來,“收——”
在屋内散落在地上的石頭突然聚在一起,經過的地方形成了一張大網,将木甲藝伶的殘骸攏住。
“放——”
那大網開了個口,将網中的木頭全部從門口傾倒出去,宋學儒見機使出火術放向空中,将傾倒出去的木頭燒成灰燼,陳會安打開那個曾經裝着赤青厲鬼的麻袋,把灰燼吸了進去。
四人這才能找到空間重新進入屋内。
“這真的隻是胡桃木嗎?”
陳會安捏了一把在指尖,這質地,手感,都不像是一般木頭的灰燼。
宋學儒找了張手帕給他擦擦手,自己卻也捏了一把這還有餘熱的灰燼,他看不出表情,“不是。”
赫暄和勝收好奇也抓了一把在手裡,赫暄甚至還聞了聞,可他們都突然一下子拍開,雙手在衣服上不斷地擦。
“靠!這是誰搞得鬼?”赫暄大罵,“我靠!我手不幹淨了。”
勝收則是四處找水,嘴裡也罵得髒。
“還有骨灰,”宋學儒道。
“将骨灰參在胡桃木裡,這是什麼法術?”陳會安問,他又望了望還沒有被清理出去的木甲藝伶,突然生出一陣不好的預感。
“禁術,”宋學儒一把拉過陳會安跑向個幹淨地兒,“小心了!各位!”
四人兩兩分組站開,都盯着那些倒在地上的木甲藝伶,謹慎起來。
陳會安和宋學儒又看着那個地下室,擔心裡面再出來一些木頭人。
可過了很久,幾乎是無事發生。
就在他們都要松一口氣的時候,一隻手拍上了陳會安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