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收兄好漂亮!”陳會安贊歎道。
“是嗎?”勝收上前來,陳會安這才注意到她還挽了一支含笑花的簪子在發後,一陣幽幽蘭花味讓人心神都安甯了下來。
“花枝招展!”赫暄評價道。
“管你屁事!”勝收轉過頭去臭罵道,随即又轉過頭來想要揉揉陳會安的臉來,不過止住了,“會安兄,你多久能讓我給你打扮打扮呢?”
“啊?我?”陳會安歪了歪頭。
“對啊,我看會安兄皮囊生得極好,作為美神實在忍不住了。”
“咳咳,有……有時間吧……”
上馬車前,陳會安還是不放心地問了響月的處罰。
馬車上。
“明竹,你剛剛和黑白無間說的是誰啊?”換了輛馬車後陳會安與宋學儒對立而坐。
“不是什麼大人物,”宋學儒答道,“一個被奪去了鬼籍的小鬼,人皮很多但是鬼相總會讓人看後記不清,可又再見難忘。”
他摸着自己的百竹劍:“他很愛替人皮打抱不平,但往往采取極端手段。”
“那我遇到的王夫子,豈不是他?”陳會安看見宋學儒摸百竹劍的手,“百竹……怎麼了?”
“膽小鬼一個,”宋學儒回答,“我以前與那小鬼交過幾次手,他極愛變成霧氣的形态,百竹每每戳不中要害,被那小鬼嘲笑了幾次,就有點害怕他。”
陳會安笑道:“那你把百竹給我吧,我挺會安慰兵器的。”
宋學儒用手把百竹通身摸了一遍再遞過去:“小心一點,這竹子怪愛在外面到處亂玩,有時候一身毛刺,紮手。”
“沒想到還是個小調皮蛋兒,”陳會安用指腹摸了摸百竹,似乎聽到他發出“咯咯”的笑聲,“不害怕啊,不害怕。”
百竹劍劍身素淨,劍柄處凹有墨水色峰石抱節君花紋。
“好筆法!明竹兄,沒想到你繪畫功底這麼強悍,居然能在劍柄上作畫!”
“不是我做的。”
“那是哪位大家的手筆,居然能在明竹兄的寶物上作畫?”
宋學儒想回答,但是又不想回答:“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陳會安驚訝之餘還有些莫名的情緒,“他好厲害,又會書法又會作畫的,難怪你和東風将軍以及勝收美神都忘不了他。”
宋學儒還好,他似乎是将陳會安和肖太子分的很清。
可赫暄和勝收不同,他們有時候會叫漏嘴,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來,但陳會安感覺得到。
“我好想認識認識他啊!”陳會安摸着百竹,“他一定位心懷天下蒼生的太子吧!”
“是的,”宋學儒點點頭,“他若做了君主,必然澤被蒼生,玉汝于成。”
陳會安看宋學儒又低落下來,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你在找他嗎?”
宋學儒笑了笑:“是吧。”
其實陳會安知道,“站立行”三字是五百年前這位太子殿下寫的,那怎麼算這位殿下現在都五百來歲了。
若他是人,那麼或許已經不在了;若他是神,應該早就被發現了。
不過若他是鬼……陳會安想到這裡,或許這太子殿下真的是鬼,不然為何宋學儒要與赤青打這麼多架,說不定現在這太子殿下就被藏在鬼界哪個地方呢。
“明竹兄,”陳會安說,“我相信太子殿下也一定在找你,你們肯定會遇見的。”
“多謝。”宋學儒說,他的音色聽不出什麼情感來。
百竹在陳會安手裡被摸了這麼久,此刻像一隻可愛的小貓咪一樣。
要是他能發出聲音,指不定是“呼噜,呼噜——”
可陳會安的光光不滿意了,他從陳會安的手腕處掙脫出來,又變成了一副叉腰挺胸樣。
“光光,你腰疼嗎?每次出來都是這樣的。”陳會安笑着。
“明竹兄,你送我那金珠子在光光化為劍之後居然化為了牡丹鑲在了劍柄上!而且光光的劍身也變得像碧玉一樣透亮了呢!”
“嗯,這珠子本就是牡丹化的,自然是怎麼好看怎麼來。”宋學儒看陳會安開心,自己也開心。
“真好看!沒想到明竹兄性子看着清冷,于外物似浮雲,但是養出來的靈物竟是這樣的絕妙多姿!”陳會安贊道,“明竹兄真是像一隻可愛的柿子!”
宋學儒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比喻:“柿子?這是何解?”
“柿子生于秋,雖然是橙紅色,但秋晨多霜露,柿子常挂霜。”
“哎,我詞藻太匮乏了……”陳會安撓撓後腦勺,“但是明竹兄真的就像柿子一樣,雖然表皮微寒,但是其實很熱情的!”
宋學儒笑了幾聲:“我懂你的,多謝會安。”
陳會安看到宋學儒笑自己也笑了起來,任由百竹掙脫開自己的手掌與光光比美:“明竹兄要是覺得我說的奇怪,就不要理會了嘛。”
“不奇怪不奇怪,”宋學儒連忙擺手,“會安真的很有自己的想法。”他笑着笑着還補充了一句:“我真的很喜歡會安的想法。”
此話一出,馬車裡就像是升高了好幾度,宋學儒也撓撓頭:“我……沒有别的意思。”
“我懂,我懂,”陳會安立馬接道,“有時候我想法挺怪異的,能得到明竹兄的賞識,我也很開心。”
第一架馬車前行着,裡面傳出陣陣笑聲來。
第二家馬車前行着,赫暄對勝收說:“他們在笑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