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賜剛到定國公府上,胡禦史那邊便得知了消息,臉色更是不好看了,不過胡禦史一直都是直來直去的性子,衆人都不會同他計較。
莫時言在府上準備府試,突然收到宮裡的賞賜,隻覺一陣好笑,縣試而已,不過這是家人的心意,莫時言心中還是感動。
這段時日到下個月,莫時言都沒什麼事,要抓緊溫書,書閣那邊他還要親自跟一個月,這樣到了四月下旬府試之時便可全交給墨竹墨甯了。
當然,書閣負責審核的現在已全交給了許家,若是許家忙不過來可請大儒加入。
抽了個時間,莫時言同程鶴嶼見了一面,說了縣試時所見,說了科舉現今所隐藏的弊病。
程鶴嶼聽完眉頭緊鎖,他是當朝太子,如今正在接觸國事,自然知道科舉制的推行對皇家而言的意義,不過他卻沒什麼好的辦法。
莫時言拍了拍程鶴嶼的肩膀,說道:“表哥,放心,有法子解決的,不過得等我考完院試。”
程鶴嶼心中松了口氣,他太子詹事府人雖多,卻沒有一個人像莫時言這般能得他信任。
莫時言這段時間又要忙起來了,墨書傳回消息,不遠處的泉州府已經開始裝修鋪子了,有許老的引薦信,墨書也順利請到了當地大儒做初篩,每月留一百份上佳的,因着印刷廠在京中,所以其餘州府的印刷會稍晚,要先将文稿送入京中,再着手印刷,正好許家可再篩一遍。
隻等啟朝各州府都開起來,那時,入選了書閣前十,才是真正的名動天下。
日子過得很快,莫時言忙過書閣三月事宜以後,便專心進入溫習,府試内容其實對莫時言而言也不算難,且比縣試方便。
如今冬雪消融,春回大地,府試時間正在四月,是個不冷不熱的好時間。
府試便不需去别的地方考,隻需在順天府考便是了,京城屬順天府,京城便是順天府府城,所以莫時言便不需再奔波了。
到了四月二十五這一日,莫北早朝告假,親自送莫時言去貢院,原本貢院負責治安的是京畿大營的小兵,但一早莫北便上折子将此事交給了禁軍,免得回頭有人說他兒子是因為自己的原因被說閑話,當今當場便準了,吩咐禁軍統領接管。
到了府試,人比縣試時更多些,還好國公府離貢院不算太遠,府試辰時開始,酉時結束,共五個時辰,連續三場。
第一場如縣試般,考四書文與試帖詩。
第二場考帖經、經論。
第三場考策論。
府試難度比縣試稍大些,不過卻也還好,府試第一場四書文隻考一篇,難度大些卻也比縣試考的少,許驚秋也在京中,可随時請教。
照舊五更天出門,不過一早廚房便早備好早膳,還有現做的肉餅,餅子特意做得小巧,一口一個,做了滿滿當當兩盤子,可以帶入貢院,筆墨都由貢院提供,便不必再備,也不如冬日嚴寒,不需再備别的。
用過早膳,夜色還深,莫北帶着墨染一同去送莫時言,貢院門口早已排起長隊,京中商戶多,大多有錢,這會兒門口便見許多人錦衣華服身後跟着小厮一同。
不過畢竟是京城,雖說都是穿着錦衣華服,卻都不會嚣張跋扈,在京城嚣張跋扈,誰也說不準哪日會踢到鐵闆。
莫北下了馬車跟在莫時言身邊,墨染在莫時言身後提着食盒。
門口的禁軍侍衛見莫北親自來了還有些發愣,正準備給莫北行禮,莫北卻擺了擺手,示意不必聲張,京中人都知道莫時言這次府試下場,但沒想到莫北會親自送考。
侍衛搜的仔細,卻也動作很快,仔細核對憑證無誤後,才讓莫時言進去。
府試的貢院比縣試大些,人更多些,不過負責監考的除了順天府府尹之外四周還有禁軍侍衛,若是臨場緊張了,這府試就完了。
莫時言被帶到院裡,再由禁軍帶進屋内,到了位上坐好,又有禁軍拿來筆墨紙硯,莫時言便可等着開考了。
莫時言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其餘考生,多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看着都是斯斯文文的文生公子。
離辰時還早,莫時言索性合眼養神,卻沒睡死,防人之心不可無。
那邊貢院外的莫北目送莫時言進去後,便回府了,算算時間,到府上安平公主該醒了。
果然,到了定國公府,寒露便在花廳等着,一見莫北便行禮,說道:“國公,夫人在院裡等您。”
莫北點點頭,往安平公主的院裡去了,安平公主也無甚大事,隻是問問莫時言的情況如何,聽莫北說完,安平公主這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