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一陣喧嘩,其餘将軍也趕過來了。
看到莫北手中的刀與在場的情景衆将軍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欽差大臣看着匆匆趕來的衆将軍連連哀聲嚎道:“諸位将軍救命啊,在下不過是奉命前來押送罪臣回京,卻不想被此等犯下作亂的小人挾持。”
莫北聞言冷哼一聲不發一言,手裡的刀卻是離欽差的脖子更近了幾分。
那憨直将軍走到莫北身邊,拍了拍莫北的肩膀,接過莫北手裡的刀,一刀将欽差的頭砍了下來,啐了一口:“娘希匹的,老子早看你們不順眼了,反了算老子一個人的,死去吧你。”
說完,他把手裡的刀遞還給了莫北。
其餘将士見此情景連忙把押着老将軍的侍從全部綁了。
憨直将軍走到老将軍面前跪下,“将軍,此番皆為末将一個人所為,若将軍心中有怒,便砍了末将人頭交與京中吧。但末将懇請将軍莫要前往京城,若将軍去了京城,這軍中數十萬将士何去何從?”
老将軍聞言沉默不語。
莫北走上前跪在老将軍面前,“将軍,是我先動手挾持了欽差,若論罪,我也當斬。”
見此情景,剛剛一起動手的将士們紛紛跪倒。
“将軍,我等也有罪。”
老将軍聞言閉了閉眼,一咬牙恨聲道:“既如此,便反了這昏庸朝廷罷!”
衆将士聞言并沒有露出驚恐,反而是喜色,他們早就受夠了越來越少的糧草和京中時不時的問罪書。
老将軍示意衆人散去,将将領們喊進主帳議事。
莫北見狀也想退下,但老将軍卻說道:“你也一起吧。”
幾個将領跟在老将軍身後入帳,憨直将軍起身拍了拍莫北的肩膀,粗犷的聲音中滿是欣賞:“好小子!今日若不是你有膽色,可難辦了!”
莫北拱了拱手,“将軍謬贊。”
莫北跟在憨直将軍身後進了主帳,這是他第一次進主帳,他還隻是一個八品小武官,按理來說沒有資格進主帳。
莫北打量了一下主帳的格局,除了幾張桌案擺放整齊,并無其他擺設,也是,軍中窮成這樣了,哪來的銀錢操心擺設。
軍師匆匆趕來時衆人皆已入座,先前軍師去了安置傷員的帳篷統計傷員,昨日匆匆估計還剩三十五萬左右的士兵,傷員不知幾許,這都是需要操心的事宜。
一路軍師早已聽聞事情經過,軍師雖是文人,不過卻因在軍營中待了許久,對朝廷中如今把持朝政的世家很是不滿,從先帝開始朝政就開始慢慢被世家收攏,如今仗着當今年幼更是肆意妄為!
軍師對着衆位将軍行了一禮,躬身道:“某來晚了,先前已聽聞事情經過,此事與我等而言雖說是心中難安之舉,然現今民不聊生,天下苦世家久矣,長此以往必有人家賣兒賣女,揭竿起義,此事由百姓去做,不若由我等去。”
“先生所言極是。”
“對!如今這世道可不就是世家害得!”
“我等殺進京城去宰了那群貪圖享樂的酒囊飯袋!”
在座衆人聞言紛紛出聲表示支持。
老将軍聞言也是下定了決心,“既如此,落楓,明日拔營前往京城,邊城留二十萬将士死守,可以退但不能退太遠,此番我等前往京城最多半月,其餘駐軍早已被官場腐蝕,不值一提,今日便将檄文備好,快馬加鞭宣告天下!”
雲落楓拱了拱手接下任務就告辭去自己軍帳中準備檄文了。
雲落楓走後,程旭老将軍又點了那憨直将軍,說道:“魯飛,今日你沖動了,不過念在你是好心,就留你駐守邊城!記住,可以退,但絕不能讓他們打太遠!起碼守住半個月!”
魯飛連忙起身領命,退下去點兵了。
老将軍将目光轉向莫北,面色嚴肅了些許,問道:“小子,給你個機會,若你辦的好,就晉你為從六品衛千總。”
莫北心頭微微有些火熱,一開始他參軍也沒想過自己真能爬上來。
見莫北愣神得有些久了,其餘在座的将軍輕輕咳了兩聲以做提示。
莫北回過神,對着老将軍行禮,神色肅穆,“但憑将軍吩咐。”
老将軍滿意地點點頭,說道:“待落楓将檄文寫好,你先我等一步出發,一路前往京城,将檄文廣而告之,此番我等能否成事,就看你能否成功了!”
莫北神色更加嚴肅,但卻沒退縮,他以前是農,是民,所以他知道這個世道有多苦,若是能借此機會平定下來,于他,于民,都有利。
老将軍頓了頓,又接着說道:“若有機會,還煩請将我妻子與一雙兒女接出京中。這是我私人的請求,還麻煩你了。”
莫北略有些怔愣,但還是點了點頭,他未曾想到将軍會以請求的口吻說出這些話。
莫北鄭重的接過差事後,就去了軍師帳。
待莫北一走,老将軍又派人前去後方城内将京城來的督軍全部抓起來,拉到大軍前方斬首,既然要反,那這群人絕不能留,不能讓他們給京中通風報信。
莫北到軍師帳時,雲落楓已寫好了一張檄文,正在謄抄。
莫北不識字,也就沒有翻看。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雲落楓謄抄了二十幾張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