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司北眼神閃躲,“你喜歡就讓給你呗。”
司北像是在借用一件物品般,說得毫不在意。
方潤之起身,抓住司北的衣領,“你喜歡她,就好好珍惜,收起你那些花花腸子,你玩誰都不能玩她。”
司北挪開方潤之的手,“你真是有病,你情我願,男歡女愛,輪得到你在這裡說三道四,老子就玩她怎麼了?”
“你能管得了老子?”
司北看出來方潤之對江槐的在意,故意這麼說,讓他生氣。
門外的人聽到了動靜,一股腦的往裡頭鑽。
床上的江槐此刻也醒了,有了些許意識,但是腦子還是混沌的。
司北的大黑是他一起練習散打的朋友,今兒正好也在現場,大黑長得黝黑健壯,極具信服力。
他遣散了衆人,關了門。
“怎麼回事?”
司北和方潤之已經劍拔弩張,還有要繼續的駕駛。
司北對着方潤之說,“把她帶走,吐了我一身,不好玩了。”
方潤之眼眶猩紅走上前去,像是又要開戰。
大黑拉着方潤之的胳膊,“兄弟,我見過你,有話好好說,何必鬧成這樣。”
“你他媽讓他過來,我好久不打拳了,今兒老子開心,跟你耗到底。”
大黑踢了一腳司北,“你也給老子少說兩句。”
緊接着拉着方潤之,“不管發生了什麼,你這樣闖進來,終歸也是不禮貌的。這女孩今兒心情不好,過來的時候喝醉了,很不舒服,司北才帶她進來休息。”
“再說了,不管他們兩怎麼樣,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用得着你在這摻合一腳嘛?”
方潤之這會兒冷靜了許多,他一直都是理性的人,像今天這樣完全被感性占據的時刻少之又少。
司北被江槐拒絕的時候,就已經很沮喪了,這會兒又被自己的朋友這麼鬧,更是苦上加喪。
“帶着她,滾吧,不然今兒我報警,讓你兩去警局”,司北對着方潤之說道。
方潤之知道自己理虧,默默走到江槐身邊,公主抱起江槐,走了出去。
身世客的屋檐上挂着蠟燭,此時此刻也被大雨澆滅了。
方潤之把摩托上的水擦幹,把江槐藏在自己的雨衣裡,挪動她的雙手,讓她環繞在自己的腰上。
他自己則是完完全全暴露在大雨裡,他胳膊夾住江槐的手,開動摩托車,十來分鐘就到了自己的出租屋裡。
江槐被他包裹在雨衣裡,身上沒有任何濕迹。
他去浴室沖了個熱水澡,換了一件白背心,就靜靜地坐在床邊。
江槐不僅動容,“我過得好不好,是我自己的事。”
說着最冰冷的話,語氣裡卻多了幾分溫柔。
“我犯賤是我的事。”
江槐第一次這麼近距離觀察方潤之的臉,他明顯高低眉,左右臉細看還有些不對稱,因為熬夜,眼角還有些許紅血絲。
他長得俊朗,此刻卻被憔悴鋪滿。
江槐被這樣盯着,着實有些不自在,于是撇開臉,向左邊看去。
方潤之撤回了撐着江槐胳膊兩側的手,跟她并排躺着。
兩人聽着彼此的呼吸聲,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
此情此景,似曾相識。
也是在這樣一個雨夜,江槐捧着冀恒的臉問,“如果我的過去有瑕疵,你會離開我嗎?”
“不會。”
世間的大多數感情皆是這樣,初見完美無暇,離别千瘡百孔。多少癡男怨女,用對方最脆弱的曾經作為關系決裂後互相刺痛的武器。
江槐思緒萬千,不自覺喊了一句,“方潤之。”
“嗯?”
“你這麼晚,來找我做什麼?”
“給你送茶葉,我爸新炒的。”
“那為什麼這麼大雨過來,不能明天嘛?”
方潤之不說話。
“嗯??不能明天嘛?”
江槐今天太累了,此刻卸下了自己所有堅硬的外殼,用最嬌軟的語氣問道。
“我也有些話想跟你說。”
“什麼話。”
“一些…你心知肚明的話。”
是啊,方潤之的所有可以接近,江槐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二人躺在床上,江槐的長發散開,方潤之盯着江槐,他的眼神深邃,帶着些自我的意味。
“我爸常說我的性格溫潤細膩,就像定勝糕一樣,需要一杯獨特的茶來搭配。當你出現的那一瞬間,我想我找到了那杯苦後回甘的茶。”
他永遠那麼勇敢,那麼溫柔,哪怕在這場情事裡,獨自同千軍萬馬戰鬥。
江槐的心常年雜草叢生,此刻方潤之細密的言語如同一根火柴,隻需輕輕落下,就注定能燃起一場舊事的變革。
江槐眼眶發顫,自己好像很久沒有因為感動流淚的沖動了。
方潤之或許是不想等待她的回答,慢慢從床上起身,“今晚在這睡吧,我去睡沙發,明天送你回家。”
在他起床的瞬間,食指上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他詫異回頭。
江槐用整個手掌握住他的食指,蒼白的嘴唇緊閉着,同他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