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大量進食,不停的進食,可身上帶着的食物已經被她吃完了。
可是還不夠,遠遠不夠……
梨紗側過身體,目光糾結地在一旁的夏油傑和牆壁之間遊移。
她猶豫地咬着自己的指節,不停地吞咽口中分泌的液體,身體内部不停地向她傳達空蕩蕩的,強烈的灼燒感,食道的黏膜開始變得幹澀,胃部不服從地絞擰起來。
好餓。
想要,吃掉他。
好餓,真的好餓。
如果吃掉他,五條悟會生氣嗎?
會吧?畢竟他們從前是好朋友……
不會吧?畢竟五條悟從前跟她說過,隻要她有自己的理由,清醒地想清楚自己在做什麼,那麼無論做什麼都可以……
她現在,清醒嗎?
梨紗舔了舔嘴巴,艱難地移開視線,控制着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旁邊會發光的石頭上。
…
洞穴中央的少女自顧自地抱着膝蓋,恹恹地将臉埋進胳膊裡。
現在的她看起來似乎很脆弱,四下無人,似乎是攻破心理防線的好時期。
在見證了這樣的能力之後,即使知道了她的危險性,也很難說服自己不動心啊……畢竟咒術師骨子裡就都是群瘋狂的家夥,難道悟不是這麼想的嗎?
所以才會緊緊地把她攥在手裡……
真是可惜,如果再早一點就好了,再早一點,說不定他的計劃就要更換目标的主體了呢。
“沒有吃飽嗎?”
男人整理着衣袖,在她身邊坐下,唇邊浮着模糊的微笑。
梨紗有些煩他,将身體挪遠了一點,“你不怕死嗎。”
“或許怕吧。”
他慣愛用些模棱兩可的語句來含糊其辭。
“跟被困死在山洞相比,說不定被你‘吃掉’,聽起來要更加有意義呢?”夏油傑半阖着眼睛,劉海掃過漆黑的眼睫,看不出具體的情緒。
梨紗擡頭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評估這句話的真心。
夏油傑坐在她身側,是超過人類正常社交禮儀的距離,但梨紗并不清楚,隻覺得距離很近。
她抿着嘴唇,細細地打量他,
這是個高大瘦削的男人,有着一頭漂亮的黑色長發,半長的劉海垂落在眉眼間,紮起的丸子頭早就跟剩下的披發一起散亂地垂落下來,輕輕掃過她的皮膚。
他很白,皮膚是溫潤的暖白色調,颌骨的線條鋒利,卻與柔長的眉眼融合得恰到好處,長眉深目,是很古典的一張臉,密簌簌的睫毛簇擁着一雙濃紫色瞳孔,下目線有種藤蔓般的柔和缱绻,使他眉眼含笑的時候看上去深沉而溫柔。
非常有欺騙性的長相。
梨紗頓了頓,突然湊過去,在他脖頸處嗅了嗅。
刻意營造好的主動氛圍被打破,夏油傑的身體僵硬了一瞬。
他能感覺到,她的睫毛掃過自己的發梢,滾燙的呼吸令他的耳際濕潤,兩個人的邊界暧昧地、模糊地碰撞着。
“是苦的。”梨紗舔了舔下唇,忍不住又湊過去吸了一口。
灰色的,苦澀的靈魂,并不耀眼,卻意料之外地擁有強大的能量——他越痛苦,能提供給她的能量就越多。
嘗起來的味道像是抹茶蛋糕最上層清苦無味的粉末,又像是津美紀給她喝過的冰美式與苦咖啡,梨紗起初并不喜歡,但多嘗幾口過後,又覺得一點點上瘾。
何況他還能夠果腹。
“我很抱歉。”夏油傑唇邊的笑意擴大了,在她的視線下前傾身體,扯了扯衣襟,露出光潔修長的脖頸,隐約能往下看見鎖骨和胸部的肌肉輪廓。
像是經驗老道的演員說出他的台詞,骨白色的牙齒在薄紅的血色嘴唇間隐沒又出現,“喜歡的話,我可以提供更多。”
梨紗遲疑了兩秒,給出的回應是直接把他撲倒在了地上。
後腦砸在地上的眩暈與悶痛讓他忍不住悶哼一聲,低啞而磁性的音色。
夏油傑偏了偏頭,悶聲笑起來,“真是粗魯啊……好吧,我不介意。”
他看着她的眼睛,狹長的眼尾是病态的薄紅,帶着顯而易見的引誘,“請享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