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可還要。”宋霁見她露出索然無味的表情,看出她不喜歡這個味道。
“不用了,我還是吃果子吧。”薛珍珠悻悻道。
“郡主不愛吃蛇肉,也是好事。”宋霁放慢語速故意等薛珍珠好奇心上來後再悠悠道:“能挑食說明還不夠饑餓。”
...
薛珍珠氣極瞪了他一眼便背過身不再理會。
等倆人都休息好,宋霁見她還氣着,從溪邊弄來一把蓬松的蘆草,将它們聚攏在一起簡單地編成兩個鞋墊般的東西。
“您的鞋底已經被磨破,墊上它們會讓您好受些。”宋霁一隻手受傷所以動作不能很精細,無法做到以前那般。
“你還有這種手藝?”薛珍珠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接過鞋墊,将它們墊好試了試松軟和結實程度比綢緞強多了“這個草好軟呀,為什麼宮裡沒有用過這個東西編鞋子給我。”
宋霁看着一臉新奇的薛珍珠說道:“蘆草是低賤的草木,自然隻有貧民才會使用。一雙綢緞鞋可以買尋常人家一年的鞋子,隻有綢緞才配得上您。”
宋霁說這話時面色淡然,薛珍珠想反駁他一個五品官員怎麼會知道貧民的事情,卻又想到自己好像曾聽說過宋霁出身不好。當年殿試時穿的衣物不起眼處還有補丁,真真是窮書生。
“你這是什麼意思?這裡不是朝堂,你要是想斥責本郡主奢侈無度找錯地方。”在她眼裡文人向來酸腐,文人家中私藏小妾、寵妾滅妻、貪污納垢比比皆是。可他們一穿上官服就把自己當成高潔的聖人,處處挑旁人的錯。
薛珍珠理直氣壯,她的銀子除了太後會賞賜一些,其餘皆是她爹娘留下的屋宅、商鋪,所以她不懼文臣彈劾。
“臣沒有這個意思,您是郡主這是您應該享受的,臣隻是回答您的問題。”宋霁再次開口,略過這個令人不愉的話題。“先前找草藥的時候臣發現一處可以臨時栖身的山洞,趁天色徹底黑暗前我們得到達那裡。”
他站起來向她伸出手,拉着她的胳膊支撐她起身。
“不過還是謝謝你,這草鞋真的好舒服。”薛珍珠原地踏了幾步,沒有之前的疼痛感心情便好了不少。“看起來,我們會更快回京啦。”
宋霁看她情緒在短時間裡轉變如此快速,還能如此樂觀。她雖然看來嬌弱,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适應得比自己想象中好多了。
“既然休整好,便上路吧。”宋霁收回目光。
“好。”她跟着他擡步前進。
現在他們兩一個半殘一個負傷,移動速度更緩慢,相互扶持着向遠處走去。
等他們走到不遠處的山洞裡時天色大黑,白日裡的鳥、小動物現在都沒有動靜,周遭一片寂靜。
樹林的夜晚是極其危險的,連薛珍珠都明白這個道理,宋霁更深知其害,便馬不停歇地找來可以遮擋山洞口的樹枝。
隻是在尋找樹枝時他發現小溪裡水質變得渾濁起來,并且水流量也不如中午那時汛猛。
宋霁想到一個不好的預測,但僅憑溪水的變化這一點他沒有辦法斷定。
用樹枝周密地遮蓋住山洞口後,他讓薛珍珠抓緊時間休息明天可能需要更多的體力,說完他自己面帶凝重地休息起來。
薛珍珠學着他的樣子檢查一番傷口後入睡。
白日裡趕路的勞累,讓倆人極快入睡。
宋霁原以為在這樣危機四伏的境地下自己不會睡得太沉,沒想到幾息之間他陷入夢魇。
同之前的夢一樣,隻不過這次夢裡,他們越發親密。
在徹底陷入失控前,一陣冷風襲來吹醒了他,他看向一旁毫無戒備的薛珍珠心中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