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珍珠猶猶豫豫地接過草,然後挪動到小溪邊背對着宋霁脫下鞋襪,果不其然每隻腳上都有三個水泡。
她一邊清洗腳一邊淚眼汪汪地咀嚼起草藥,苦澀的草藥轉移她一部分的注意力,她閉着眼睛不敢直面,顫抖的手刺中水泡,卻因為力度不夠白白疼了一遭卻沒有解決問題。
“哇!這太疼了,我不行,我下不了手!”薛珍珠直接崩潰,許是這幾日受到的驚吓找到宣洩的窗口,淚珠接連從臉頰滾落。白嫩面龐上除了眼尾和鼻尖泛紅外别無他色。
加上身上處處破洞的衣裳和周遭環境,京城的富貴花此刻倒有些像風雨中搖曳的小白花,惹人憐惜。
宋霁沒見過女子這般哭過,在她身邊蹲下,有些手足無措但嗓音仍然平穩:“你想如何。”
“我不要自己挑破,宋霁你來幫我。”薛珍珠視線被淚水模糊,僅憑直覺看向他的眼睛,直接了當道。
“此舉于理不合,臣可以教您如何使用。”宋霁第一次聽她叫自己的名字,微微愣神後拒絕道。
哪怕國風再開放,女子的腳也不能讓外男觸碰。
“本郡主恕你無罪。”她抽抽啼啼地說完後看宋霁沒有反應,放軟語氣拿出平日對太後撒嬌的語氣道:“我求求你了,我實在下不去手,你幫幫我吧。”
宋霁垂眸看向她,淚眼朦胧抱着腳哭得不能自己的薛珍珠,困惑真的有這麼疼嗎。
想起她平日裡必定嬌氣,拿出她攥在手裡的草。“郡主有令,臣自然遵從。”
宋霁看向她過分白嫩的雙腳,仿若玉碟上盛放的豆腐般,一看便知它的主人如何精心養護,恐怕連路都少有親自走。想到這,他凝聚精神幫她處理傷口。
他隔着裙角固定住她的腳腕,快準狠得将三個一同戳破。再撕下一塊寝衣包住手指将水泡裡的液體逼出,接着示意她将口中草藥吐到自己手上,薛珍珠照做,他将草藥敷好後又撕下一條寝衣的布料,将傷口包裹好。
另一隻腳也如法炮制,薛珍珠期間沒再多說一句安靜地等待他處理傷口,除了先前痛哭引起的身體抽搐。
倒是乖覺,宋霁這般想。
給她上好藥後,宋霁才處理起自己的傷口,剛剛打蛇的時候将腹部的傷口崩開。在幫薛珍珠上藥期間傷口和布條黏在一起。
他面無表情地撕開布條,将咀嚼過的草藥敷上再包裹起來。
“謝謝你。”薛珍珠見宋霁處理傷口的全過程,小聲說道。
“您是主子,這是我應該的。”宋霁語氣微帶自嘲,這是他的心裡話,也是他費盡計謀也要向上爬的原因。
薛珍珠聞言,張嘴想說些什麼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
現在兩人都負傷暫時沒有辦法繼續前進,于是宋霁就地取材,點起篝火。
将剛剛殺掉的蛇剝皮串上樹枝,薛珍珠看着宋霁熟練的動作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她餓死也不想吃蛇,礙于方才發生的事她不好意思說出來,用身體語言表現内心的抗拒。
宋霁看出來卻不做聲,繼續自己的動作。
蛇肉在漸漸烤熟的過程中不斷散發着惑人的肉香味,這對于許久沒有正常進食的薛珍珠來說無意是種緻命的誘惑。
可她看見蛇就想起它滑溜溜惡心的觸感,在她糾結吃不吃的時候。
宋霁沒和她客氣,直接将熟了的蛇肉遞到自己口裡。
“欸,你怎麼吃獨食呀。”薛珍珠秉持着我可以不要但你不能不給的原則問道。
“郡主您敢吃嗎?”宋霁沒說其他直接将蛇肉舉到她口邊。
“本郡主的爹爹可是大将軍,你一個文人都不害怕,本郡主能害怕這小小蛇肉?!”薛珍珠壯着膽子說道,接着撕下一小條蛇肉放進嘴裡,眼一閉心一橫吃起來。
倒沒有她想象中惡心的感覺,但也沒有它聞起來那麼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