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左亦奇怪地回她:“斯然想要不是嗎?”
秦斯然聞言頓時沉默下來,梅左見她久不作答,好笑地直接将糖葫蘆塞到她手中,輕笑道:“這有何難為情的?”
秦斯然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葫蘆,複又擡頭看了眼梅左,默不作聲地轉身繼續走着,梅左接過無相遞過來的缰繩,快步跟上,視線落在秦斯然微微泛紅的耳背,忍笑道:“其實這東西大人也是吃的。”
此話一出,秦斯然冷冷地看了眼梅左,仍不開口作答,梅左挑眉噤聲。
穿梭在人流間,李果悄聲說道:“你有沒有覺着小左同往日不太一樣?”
沈将來疑惑地打量着前面的兩人,聳肩道:“同往日一般。”李果白了眼沈将來,心頭的奇異感,似羽毛撓得她心癢癢。
在揚州城中七繞八拐,秦斯然隻覺周遭的行人越來越少,跟着再一轉,一行人便進了一條一丈寬的小巷,行了五十步,右側陡然出現兩丈寬的青灰色石路,人連帶着馬湧入其中。待停下,秦斯然擡首,莫回客棧四個字便映入眼簾,往左右一看,隻見巷子左側放置着兩副桌椅,上搭着棚子用以遮陽避雨,右側則是十分簡易的馬廄。
沈将來夫婦看着緊閉地客棧門,瞬間沉下臉,李果往前走去,一把推開客棧門,梅左幸災樂禍地看着屋中狼藉地場景,遂引着無相将三匹馬栓在馬廄中。
客棧内,桌椅傾倒,骰子,字畫,還未做完的紙鸢,雜七雜八地東西散落一地,卻空無一人,李果面色鐵青,喝道:“沈将來看看你女兒幹的好事!”沈将來忙不送疊地大步跟着進了客棧,瞧見眼前光景,苦笑不已,我的親閨女,自求多福吧,為父幫不了你了。
梅左帶着秦斯然緩步走向客棧門前,無相十分自覺地緊随其後,三人在門外站定,梅左探身一看,撫着下颌啧啧稱奇。秦斯然淡定自若地站在梅左身側,瞥見梅左手中的糖葫蘆,開口道:“梅左為何不嘗?”
正處于興奮狀态的梅左聞言怔愣了會兒,回道:“這給你備的。”
秦斯然不動聲色地轉過頭,似是未聞般審視着面前可謂慘不忍睹地場面。
客棧後方的小院内,沈離歌同張帆躲在房中,神色慌張,沈離歌漲紅着臉來回踱步,緊張地問道:“張帆,你不是說我爹娘得出去一月嗎?這半月未到,怎就回來了?”
張帆苦着臉:“掌櫃的臨走前,确實是這般同我說的。”
沈離歌咽了口唾沫,推了推張帆:“哎,張帆你出去迎我爹娘,若問起我,便說我去東街江姐姐家學古琴去了。”
張帆不可置信地看着沈離歌,連因害怕而抖動地身子,此時都停了下來:“離歌!你要我死,你直說便是,我現在就一頭撞在這!”
沈離歌眼睛滴溜一轉,随即露出小虎牙,杏眼如月牙般彎着,笑嘻嘻地道:“離歌怎會舍得帆哥哥你死呢,隻是單純的替我探探風頭而已嘛,你若不去,離歌很怕自己一不小心将帆哥哥跑去賭坊的事說漏嘴哦~”
張帆恨恨地看着眼前面容乖巧可愛,實則惡劣蠻橫地沈離歌,低吼道:“那次分明是你坑騙我去的!你此時用來威脅我?”
沈離歌惡狠狠地拽住他的衣襟:“你去不去!”
咯吱——
“離兒,好久不見~”
沈離歌同張帆僵硬地轉過頭,看向被打開的房門,梅左笑意盈盈甚是想念的看着兩人,身後,李果似笑非笑地抱手而立,沈離歌和張帆隻覺眼前發黑,沈離歌磕磕巴巴地喊道:“娘……娘親,好……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