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将來搖頭:“對酒罷了。”
五人三馬,順着村裡的小道繼續往前,梅左忽地驚異出聲,衆人擡眼望去,隻見一座懸着“徐府”牌匾的府邸出現在眼前。
梅左雙眸閃爍估量着宅邸,與一路進來所看到的小院落比較了一番,這茶山村還有如此富裕的人家?不過嗅着從青色圍牆漫出來的酒香,梅左隻覺精神大震,亢奮地說道:“定是好酒。”說罷,将秦斯然扶下馬,秦斯然便見梅左三步并作兩步,一步踏上兩級台階,叩響棕紅色大門。
咯吱——
一位身穿褐色交領錦袍,十分儒雅的中年男子踏出門檻,梅左同他對視,心頭驚訝,男子眼神犀利,渾身透着别于旁人的肅穆感,不似常人。中年男子随意掃視幾人,在觸及秦斯然時,驟然停了下來,距他最近的梅左察覺到其呼吸凝滞了一瞬,左腳往外微微一動,明顯就是要往外走,卻不知為何又不再動作。
幾人都覺出男子不對勁,可又不知原因,便警惕地看着他的下一步舉動。而男子扯出一抹笑容,拱了拱手道:“各位所為何事?”
梅左回神,笑言:“聞到貴府的酒香,在下按捺不住,前來求酒。”
男子回過頭,笑了笑客氣道:“家父若是得知閣下誇耀他釀的酒香,定會高興不已,諸位裡邊請。”
梅左點頭,回以一笑,快步走向秦斯然,牽過馬,低聲朝她說道:“有些不對勁,待會兒小心些。”遠處,男子瞧見梅左的動作,微不可查皺了皺眉,眼眸閃過一絲不虞。秦斯然不動聲色的瞥了眼男子,轉而淺笑着應了梅左。得了回應,梅左嘴角噙笑,同台階上的男子說道:“這位仁兄,不知這馬該當如何?”
男子斂神,笑道:“來者是客,自要好生招待,這馬交給在下便可,幾位請進。”
無相面色不變利落的下馬,梅左同沈将來夫婦交換眼神,微微點頭,攜着秦斯然豪爽地走了進去。男子眼神隐晦地落在秦斯然身上,面帶笑意将幾人迎了進去後,看着衆人的背影神色陰晴不定。
進門後,梅左踩在直鋪向對屋的青石闆路上,驚愕的發現,這門内寬闊的院子兩側皆放置着形形色色的酒罐,連秦斯然目光也稍帶奇異,打量着院子。往裡看去,一排房屋中間還有一扇大開的門通向府邸深處,裡頭幽靜秀麗的景緻隐隐可見。
男子從容不迫的将三匹馬,牽到府邸旁的廄裡,腳步急切地回府,見五人站在石闆道上,減緩了步伐,挺直背脊靠近幾人,路過秦斯然時不自然的微微鞠下身子,走到裡端才和顔悅色的說道:“各位裡面請,稍作休息,家父半個時辰前出了趟門,瞧時候該回來了。”
梅左溫雅的點頭:“那便叨擾了,還不知仁兄尊姓大名?”
男子微頓:“在下名世和,徐世和,不知幾位?”
“梅左”
“李果”
“沈将來”
“阿彌陀佛,小僧無名,施主喚我和尚便可。”
徐世和看向泰然自若,眉眼含着清冷之意的秦斯然。時刻觀察着徐世和動作梅左,見他這模樣,笑意斂去幾分。
秦斯然含笑道:“秦斯然。”
互道姓名後,幾人随着徐世和走過第二道門,順着遊廊往裡走,廊外置有假山花草,簡單點綴着這略顯空曠的小院。
梅左降低速度,待秦斯然與她并肩,才低聲說道:“這徐世和,莫不是看上你了?”
秦斯然聞言,側仰着頭看向表情怪異,語氣嚴肅的梅左,眼睫輕扇,琥珀色的眼珠往上動了動,梅左腳步陡然停下,任由秦斯然往前走去。
落在兩人後頭的無相,見她一動不動呆愣在原地,奇怪的問道:“施主,為何不走?”
梅左緩緩回過神,盯着無相光亮的腦門,喃喃細語道:“可了不得,這姑娘都學會翻白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