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她懷裡那姑娘是誰?”
“沒見過。”
“他這是上哪兒拐來的姑娘。”
秦斯然謹慎地盯着突然出現在道路中間的一男一女,男的身高八尺,女的小巧依人,肆無忌憚的讨論着梅左兩人。
看到面前的兩道身影,梅左勒住缰繩,停了下來,聲音嘶啞地說道:“你們兩個老不死的怎麼會在這渺無人煙的地方?”
那名小巧依人的女子聞言,撲進男子的懷中,嘤嘤低泣起來:“夫君,小左這沒良心的竟說我老。”
那男子瞬間柔下嗓音,呵護道:“夫人莫哭,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女子手中的絲帕捂住櫻唇,用控訴的眼神看着梅左,委屈的說道:“小左,快二四的年齡了。”
男子趕忙改口:“那她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梅左腦袋本就昏昏沉沉,此時又頭疼不已,虛眯着眼,軟着身子貼在秦斯然耳邊解釋道:“這是熟人,無須警覺,放松些。”說完,梅左松懈了緊繃的神經,意識漸漸薄弱,控制不住平衡險些摔下馬,秦斯然雙手锢住梅左拉着缰繩的手臂,艱難的穩住梅左,随後朝前方還在旁若無人調情的兩人說道:“兩位前輩,梅左毒素入體,能否懇請二位相助,解了她這毒?”
那一男一女聞言,微微蹙眉,迅速移至黑馬身旁,将梅左扶下馬。
秦斯然騎在馬上,小心的翻身下馬,看着那女子為梅左把脈,隻見那女子神情凝重的吐出三個字:“五香粉。”此話一出,男子漫不經心的态度頓時消失。
秦斯然凜然,她飽讀詩書,曾在一本載集上看到過五香粉的記錄。
五香粉雖然名為五香,但卻是一味無色無味的毒藥,是由生長在南蜀之地的五種花混合提煉而成。這五種花,花香百裡,若隻是單獨服食一種,不僅不會中毒,甚至能活絡經脈。但若是兩種混合便會産生毒素,以此類推,五種混合之後,毒性劇烈堪比鶴頂紅。中此毒者,先是腳變得無力若針紮般疼痛,随後是手,最後是頭,最終,當毒素蔓延全身,痛感則會全部消失,但一刻鐘後,立即斃命。
“嗯?不對,這是三香粉,難怪能挨這麼久,沈将來,把霧麒丸拿出來。”
那名為沈将來的男子,迅速從懷中拿出一個墨綠色的小瓶子,倒出一顆通體晶瑩的藥丸,女子接過,捏住梅左的兩腮,将藥丸塞了進去,隻見其一拍梅左額頭,藥丸便滑進了梅左肚中。接着女子點了梅左幾處穴道,才松了口氣,笑意盈盈的朝秦斯然問道:“姑娘是小左何人啊?”
秦斯然看到梅左終于松開了緊皺的眉,琢磨片刻,道:“雇主。”
女子一怔,瞧見梅左這狼狽的樣子,将前因後果猜了個大概,随後神态如常,說道:“小左,現在失去意識,醒來還需要些時間,我們暫時找個地方避避,等她醒來再作打算。”
秦斯然同沈将來沒有異議的點頭,随後沈将來随意地将梅左挂在馬背上,見狀秦斯然目光微閃,開口說道:“前輩,這般将梅左挂在馬上,會不會不太妥當?”
沈将來牽着馬大笑道:“姑娘,無需擔心,這臭小孩生命力跟小強一般,這種程度傷不到她的,我正好趁這個機會讓她難受難受。”
女子嘴角噙笑,語氣和緩道:“沈将來,小左不就是把你埋在樹下的猴兒酒給悄悄挖了嗎?别這麼計較,回頭咱們讓她給離兒端茶倒水一個月便是。”
沈将來聽到這話,心裡舒坦不少,眉開眼笑的回道:“夫人說的是。”
秦斯然不由同情的看了眼梅左,暗自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