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看秦斯然的氣度便不是普通人家的子女會有的,更何況秦斯然的衣服雖然被刮破,但也能看出布料是為上乘。所帶的簪子極其珍貴。可見不僅家境富裕,還極有可能是官宦人家的小姐。
至于為何會被追殺,這就不是梅左想知曉的了,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自己也就越安全。秦斯然得到回答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便不在說話。手無意識的捏着眉心,一時間屋内安靜的有些怪異。
梅左透過窗戶看了眼屋外的情形,陽光正盛,約摸已經到了午時,想想也到該吃午膳的時辰了,梅左突然起身微微偏着頭,笑問到:“姑娘可否餓了,在下去準備吃食。”秦斯然被梅左突如其來的動作打亂了思緒,得知梅左是名女子後,秦斯然對其的防備之心,倒是降低不少,此時腹内空空如也的她萬分客氣的回複到:“那便麻煩梅姑娘了。”
聽見這聲梅姑娘,梅左神色不變,隻覺得有些好笑,擺了擺手:“哎,不必客氣,喚我本名就行,我這個人走江湖習慣了,這麼叫我,倒是讓我有些不自在。姑娘芳名可否告知于我?”
秦斯然不同于普通人家的女子,從小就被嚴格教育凡事都要講究一個“禮”字。梅左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按理來說直呼恩人姓名,于禮不合。但她也不像那些個尚儒的文人一般迂腐不知變通,聽到梅左這麼說,也就應承下來,溫聲說道:“好的,我名秦斯然,大秦的秦,斯人如橋的斯,斐然的然。”
彼時,秦斯然身上體現了優良的禮節,臉帶七分笑,不突兀,不虛假,恰到好處。即使在這樣狼狽的情況下,也顯得落落大方,讓人感覺如沐春風。
當然更重要的是秦斯然長的好看,至于怎麼個好看法,梅左詞窮,隻知道秦斯然笑的讓她移不開眼。
直到秦斯然輕咳一聲,梅左這才後知後覺的收回自個赤裸裸的眼神,掩飾性的偏過頭,盯着不知名處道:“我這便出去了,換洗的衣物我給姑娘擱在了枕邊,隻是你傷還未好透,暫不能沾水,等會可以直接換上。”說罷就負着手搖頭晃腦的往門外走,出門時還順帶把房門給帶上了。
聽到關門的咯吱聲,秦斯然這才緩過來,掃視着竹屋内的陳設,怎麼說呢?可謂是一覽無遺,一套桌椅,一張床榻,一個三尺高的櫃子,還能欣賞到蜘蛛在房梁上灑盡汗水織出來的網,角落的竹闆上落着厚厚的灰塵。隻有桌椅一塵不染,可見屋子的主人是離家許久,近日才回來的。當秦斯然目光觸及桌上的劍和包裹時,對于屋子為何長久無人居住,露出一絲了然的神色。
秦斯然收回目光,檢查了自己被包紮過的傷口,驚奇的發現已經好了大半,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傷的如何,一般的藥絕不可能會讓她的傷口好的如此之快。想及此,秦斯然眸色漸深,沉思片刻便換了衣物。
下床時身體傳來的疼痛感讓秦斯然皺了皺眉頭,慢慢移步至門前,纖手扣住門框拉開木門,強烈而刺目的光灑在了秦斯然身上。先前适應了屋内的昏暗,一下子面對強光,秦斯然有些不适的眨了眨眼,适應了以後才眯着眼睛,緩緩踏出房門。發現外面是竹廊,竹廊很長,從房屋兩側往後延伸,看起來後面應該還有屋子。
出了房門,入眼處不過是一個沒有籬笆的小院子。而秦斯然環顧整個院子,卻未曾見到梅左的身影,秦斯然不覺奇怪,隻是繼續細細觀察院子。
隻見左邊有個簡陋的草棚,裡面有兩個簡易的爐竈,爐竈旁有兩堆柴垛。能讓人驚奇的估計也就是院裡有一棵五人才能環抱住的槐樹了,枝幹粗壯,奇異的是樹葉入秋時節不顯枯黃,依然枝葉繁茂,青翠之色讓人感覺仿佛正處盛夏。
房屋周圍是一片紫竹林間或幾株青竹,竹屋右側有一條小溪往竹林潺潺而流。秦斯然神色淡然的倚着竹廊的欄杆,素手有節奏的敲擊着竹欄,仔細考量着眼前的一切,沒有半點處于陌生地方的無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