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握裴仲瑜的手:“你做的是好事!”
裴仲瑜感受到姚九娘的真誠,他從在山上養傷的時候,就看清楚了姚九娘。
知道她與京城那些高高在上的米蟲小姐們不一樣。
受過苦的人,才能明白自己在做什麼。
因而笃定她絕不會視自己為亂臣賊子,也不會害怕青鱗會是潛在的危險。
以她的德行,一定會支持自己!
如今聽了姚九娘稱贊自己,他更心花怒放道:“我就知道你不會反對我!九娘,之前我不曾告訴你這些,是我們有我們的規矩,若非會衆,不可洩露半個字。我今日破戒,隻是因為我不想你以為我是故意心存隐瞞,以為我是特意等木已成舟才坦白,逼你妥協。我自始至終都知道,你一定會站在我這一邊!我信你!也想你能一樣信我!”
姚九娘被裴仲瑜熾熱的目光盯得十分不自然。
“哈哈!我道是誰!”楊管家大笑着從翻轉的壁龛後現身,“原來是你們兩個。”
他走近對裴仲瑜道:“怎麼?還是忍不住實話實說了?”
裴仲瑜摸了摸鼻子:“四叔。”
姚九娘也不好意思地打招呼:“楊叔。”
楊管家笑着看向姚九娘:“小姐客氣了,隻是這聲叔我倒是卻之不恭了,不久之後你也還是要改口叫我四叔不是?”
姚九娘含羞帶怯躲在裴仲瑜身後。
裴仲瑜抱拳:“還請四叔原諒我壞了規矩。”
楊四叔笑笑擺手:“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從九娘翻牆逃跑,我就知道她跳脫叛逆,與咱們是同道中人,隻是不等我招攬她,你已經與她相識。罷了,既然是一家人,便不說那外道的話。”
楊四叔說着看向姚九娘:“小七是我看着長大的,你嫁他準沒錯!隻是往後進出走正門兒即可,竹林那小路我就不給你留着了?”
姚九娘羞怯點頭。
之前不管是面對姚六李氏還是裴家人,姚九娘都沒有嫁人的自覺,隻覺得自己是和裴仲瑜成親,與旁人沒什麼幹系,如今楊四叔如此熱絡,反倒讓姚九娘覺出幾分面對婆家人的害羞。
看着楊叔胖乎乎的臉,姚九娘福至心靈:“楊叔,薛二叔該不會是你們一夥的吧?”
裴仲瑜和楊四叔相視一笑,楊四叔呵呵笑道:“真是瞞你不過!薛老二就是我們得到西北有疫情的消息後派去的。他在那兒研制出了治疫的良方,一能救百姓于水火,二能助我三哥進京。隻不過陰差陽錯,進京的是你們一家。”
裴仲瑜想起之前姚九娘還想嫁給薛二叔,湊近道:“往後你真要叫他二叔了!”
姚九娘也想起自己之前的荒唐言論,戳着裴仲瑜的後腰,不忿道:“還不是你們藏得太深!往後可不許提了!”
裴仲瑜好笑道:“不提了,不提了。”
姚九娘有了要嫁給一個黑組織小頭目的自覺後,跟着李氏學管家都用心了好多。
她一想到裴仲瑜算盤打的好,就鉚着一股勁兒也要把打算盤學好。
知道裴仲瑜算賬也是好手,看賬本也沒那麼眼花了,想着日後給他管家可不能讓他小瞧了!
成婚後單獨開府,為了給他打掩護,自己也得打起精神學學怎麼做官家夫人,低調,盡量低調不惹事,不能暴露了!
李氏對于姚九娘前後的變化吃驚極了。
不明就裡的她把這歸結為愛情的力量!
面對姚安泰,她也如實告知了姚九娘的變化。
姚安泰本心也是想借着姚九娘的婚事謀些好處,可如今閨女姚嫁進宰相家,還是正妻,女婿還這麼孝順,大房子說送就送。
這不禁讓姚安泰想的更多了。
這一天,姚九娘正聽女師父彈古琴,學習如何欣賞雅樂。
姚安泰拎着一壺酒又來了。
女師父見狀,抱起古琴就回了廂房。
姚九娘學習呗打斷,沒好氣道:“你來作甚?”
姚安泰對于這個飛上枝頭變鳳凰的閨女谄媚一笑,把酒壇子往桌上輕輕一擱:“唉,再過一個月,你就出嫁了。爹是咋想咋舍不得!”
說着裝模作樣抹了抹眼淚。
姚九娘冷淡地看着他:黃鼠狼給雞拜年來了吧!
姚安泰見姚九娘半天不理自己,放下袖子不好意思道:“ 我知道,我這個爹當的不稱職。可自打我做了官,那是一心想讓你們過好日子呀!爹也盼你好!一想到你嫁的那麼高,爹就怕你受委屈。”
姚九娘冷哼一聲:“放心,我受不了委屈。倒是你,可别仗着是我爹,給我和裴仲瑜惹麻煩!我這輩子受過得委屈,那大多數可是因為你。你要真有良心,往後别牽連我就行!”
姚安泰知道閨女不喜歡自己,可也沒想到是這麼不喜歡。
還逼着自己承諾不麻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