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要日日能見到你,就心滿意足了!”
裴仲瑜的心有一絲慌亂,急于确認姚九娘的心意,他低頭吻上姚九娘的唇。
可姚九娘聽了裴仲瑜的話更不開心了。
她推開裴仲瑜:“你的意思就是我就頂個裴夫人的名頭做你的一個寵物嘛!我什麼不會都不用學,你都一力包辦了,如今你心悅我,自然事事順意,百般貼心。可将來呢?你的心意不會改變嗎?像我爹,李氏樣貌好,有靠山,溫柔小意,自帶嫁妝,還生了個兒子,他不照樣小妾摟着花酒喝着?這幾天我反複的想,嫁人到底是什麼?是像李氏一樣被圈在後宅?日複一日算賬管家,養育兒女?到老了把姓裴的家産交給下一代,死的時候墓碑上隻有姓氏沒有名字的碑文?這真的是我想過的日子嗎?小時候沒有錢掙紮在餓死的邊緣,嫁人了守着堆山的錢一步出不去?我雖然真的很愛錢,可我不想做金錢的奴隸!不想一輩子活的隻剩下錢!我!我來這世上走一遭,總要幹些什麼吧?”
姚九娘很混亂。
她想和裴仲瑜在一起,可不想失去。
雖然會失去什麼她自己也不清楚!
可她就是有一種感覺,一種不甘心的感覺。
一種想為自己而活又不知道這樣對不對好不好,自己能不能有這個本事為自己而活的矛盾感!
還有一種恐懼。
恐懼裴仲瑜不能理解自己,恐懼裴仲瑜會像姚六一樣隻想要個能繁育後代的管家。
恐懼裴仲瑜會因為自己有太多想法而不喜歡自己。
她太矛盾太恐懼,以至于終于在這個,明知道不應該探讨這個問題的不合時宜的時間,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恐懼怯懦讓她不敢看裴仲瑜的眼睛。
裴仲瑜也太過震驚而松開了她的手。
良久,裴仲瑜喉結滾動清了清幹澀發癢的喉頭。
他安奈着過快的心跳,渾身僵硬,害怕道:“你該不會......還想離開吧?”
姚九娘幡然道:“我......我沒想過......”
裴仲瑜不敢相信姚九娘的話。
他每次遇見姚九娘,都是在姚九娘受壓抑,不開心的時候。
所以他深切地知道,姚九娘和别的逆來順受的女子不同,她會跑!
姚九娘看着裴仲瑜質疑的眼光,嗫嚅道:“我......我大概......舍不得......”
不過幾秒的時間,裴仲瑜像個等待臨刑的死刑犯一般,忐忑地等着大刀砍下。
可姚九娘的答案卻是不舍得!
裴仲瑜激動之下眼中竟泛起淚光:“你真是吓死我!”
說着,他委屈地吸了吸鼻子,用力抱緊姚九娘。
“以後你想什麼都同我說!就是不能逃跑!”
姚九娘被箍得喘不過氣:“我沒想,跑!”
她扭動着想掙開裴仲瑜的懷抱。
可裴仲瑜更加用力,仿佛要把姚九娘揉進自己的身體一般。
“我什麼都不怕,隻怕找不到你!”
姚九娘奮力掙紮,終于得一吸喘息:“我沒跑!你放開!”
裴仲瑜也怕把到手的媳婦勒死,他松了松臂膀卻還是抱着姚九娘道:“說好了!”
姚九娘放棄掙紮,任由他抱着:“嗯。”
姚九娘看着窗外的月光。
他要抱多久啊?
要到天亮嗎?
明天還要跟着李氏學管家啊!
裴仲瑜抱夠了,突然開口道:“九娘,我犯了一個錯。”
“啊?”姚九娘困的不明所以。
裴仲瑜認真道:“我沒有你坦誠,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但我絕不是故意隐瞞。我隻是,從小的教育讓我更喜歡用行動說話。而且我不願徒增不必要的細枝末節,讓簡單的事情變得複雜。可是今天,你讓我意識到,成親和其他事不同,我有必要,像你一樣真誠!”
姚九娘困意全無:“什......什麼事?”
裴仲瑜看着姚九娘的眼睛,真誠道:“明天我來接你,帶你去看。”
說着他走到門口:“天不早了,你趕快歇息。”
說完一個飛身躍出房門,腳尖點地飛上院牆,之後不見了身影。
姚九娘欲哭無淚......